她与车的距离,以她轻松应对一切恶劣环境的反应能力完全可以躲开。
但她没有。
她平静的双眸映出大车的车灯。
结束了。
终于要结束……
‘吱——!’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从侧边快速冲来一辆重型越野,接着,没有给眼睛任何反应的时间。
“嘭——!!”
越野将大车狠狠撞歪,两车因惯性甩出数米,烟尘飞起,地面拉出极深的胎印。
“……”
薛知恩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点烟的姿势。
她傻愣地、呆呆地望着那辆变形熄火的越野车。
直到有人尖叫——
“着火了,烧起来了!”
“那里面还有人!!”
薛知恩才挪动步子,疯了般上前。
车门卡扣被撞凹了进去,怎么拉也拉不开,铁皮车身在升温,薛知恩拼命拍打车窗,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醒醒,醒醒,醒醒啊!”
“大小姐!太危险了!油箱泄露随时有爆炸的风险!快离开!”
姗姗来迟的保镖慌忙阻止她。
“滚!”
薛知恩一把甩开他们,永远挂在脸上的平静荡然无存。
“都给我滚!”
车门打不开,周围没有任何破窗工具。
“大小姐!”
她攥起拳头,使尽全身力气砸上车窗,重型越野的使用的是特质玻璃,不是几拳就能砸破的,可是她顾不上那么多。
一拳,一拳,玻璃模糊,鲜血淋漓。
‘咔嚓——’
玻璃碎裂。
倒在安全气囊上,被撞击冲击得大脑晕沉的齐宿,只看到一只血手从光里伸进来——
狠狠拽住他的衣襟。
两人跌出来的同时,身后传来‘轰’的爆炸声。
“你这个蠢……”
薛知恩积攒在心口的怒骂,在看到他,瞬间干在喉咙。
“知恩……”
头破血流的齐宿强撑起神智,却撑不起身体,趴在她肩头,低低说:“你没事就好……”
“……”
“你没事就好。”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耳膜内像沉甸甸的烙铁。
他说:“我,这次救下你了……”
冰凉的柏油地上,旁边在火烧,薛知恩望着漆黑无光的天空,没人看得见的眼尾隐隐发红。
她紧咬唇瓣,抱住男人的手,满是血,在细颤。
她知道。
自己完了。
‘啪——’
“谁让你对我的女儿下手的,我看你真是疯了!”
毫未收力的一巴掌扇在云姿脸上,打偏了她的头,她捂住那块迅速肿起的半张脸,再也无法掩饰滔天的恨意,瞪向愤怒的男人。
“她害死了我薇儿,我怎么可能让她顺风顺水得活下去?!”
“你女儿是自作自受!”
“什么叫自作自受?!”
这么多年,被薛家瞧不上,被丈夫冷待、欺骗,压抑忍耐多年的怒火让她不管不顾。
“是薛知恩把她生生打残了,我的女儿这辈子都没吃过那样的苦,没受过那样的疼!”
“她死不足惜!”
薛景鸿眉头拧在一起,眼中有悲痛划过。
“我薛景鸿的女儿就受过苦了?她以前是多明亮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你……”
他记忆里那个会软软叫爸爸的女孩还在,而不是现在看仇人一样……
“你什么意思?”
云姿用一种古怪的、被背叛的眼神瞪他:“你现在装什么好人?帮薇儿隐瞒的,压下那场比赛热度的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