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扳机。
“薛知恩。”
清清楚楚的一声唤,薛知恩走了神。
云姿正巧跑到一处斜坡脚下落空,尖叫着栽了下去。
子弹消失在虚空。
薛知恩咬紧后槽牙,下颌绷出青筋,又是他,又是他。
每次遇到他总是没有好事,他还总会坏事。
疯长的烦躁叫她调转枪口,对准担心她而跑来的男人。
“怎么不去陪你的新金主了?”薛知恩满眼讥讽,“对方没能‘满足’你是吗?”
齐宿不懂她的意思。
什么金主?
满足什么?
“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然而,薛知恩并不给他懂的机会,单眼瞄准他紧蹙的眉心:“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聊的。”
“既然那么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在合法狩猎区杀人脱罪可太简单了。
我不过是眼花了。
法官大人我是无辜的。
要怪就怪他们在狩猎区乱逛。
足以杀熊的强劲猎枪对准他。
齐宿不偏不倚,不躲不惧。
薛知恩咬得后牙咯吱作响。
手摁在扳机僵硬。
忽地,她面无表情地放下枪,转头往林子外走。
好像齐宿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配她多分一点视线、一颗子弹。
齐宿的心慌了。
“薛知恩,薛知恩,知恩,等等……”
薛知恩陡然站定,回头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凝他:“别那么叫我,齐先生,我的‘未婚夫’和你的金主可都还在外面,被误会了可不好。”
齐宿想说他没有金主,但在听到她提起‘未婚夫’三个字心如刀绞。
她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
齐宿眼尾泛红,他刚想开口,却看到她捏枪的右手上一道烧红的烫伤。
顾不上心痛,他快步拉住她的手,眉心可以夹死苍蝇。
“薛知恩……”
他想问她具体情况,想问她疼不疼?
‘啪——’
却先得来暴怒的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脏死了!你怎么敢碰我?”薛知恩眼里像燃了一团火,恶狠狠地骂他,“松开我!恶心的脏东西!!”
齐宿的表情很悲伤。
他想说自己有洗澡的,自己不脏,他手上的伤半个月了断断续续地还没全好,裹着层厚厚的纱布,把她按在树干上。
足够压死人,折磨他日日夜夜的思念控制了他的神智。
他做出了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男人的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张口封住她怒骂的唇,发狠地亲吻她,似乎要用一切行动告诉她。
我好想你。
我好爱你。
别离开我。
别抛弃我。
薛知恩怎么可能被他驯服,她携着狠戾咬上他的舌头,咬出血腥,要咬断似的。
齐宿也是个疯的,被咬断舌肉也要跟她接吻,最好把他的肉喂给她吃,让她吸收他的一部分,跟她永远永远在一起。
这吻到最后鲜血淋漓,津液与血液混合,唇齿间一塌糊涂。
薛知恩真想一枪打死他。
她一枪托毫不留情地砸上他的小腹,男人闷哼一声,被迫离开她的唇瓣一点点。
她趁机躲过,虎口狠狠擦掉发麻唇瓣上的血丝,恶心到想吐:
“阴魂不散,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