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程问：“是吗，你也没什么印象了吗？”

李萍点点头，说记得大一上课时，每章最后都会有一节不学的，老师说超出学习大纲了。

吕程面露喜色，他接过书本，高兴地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这样，目录里打星号的都没学，没打星号的也有那么几节没学的。”

李萍问他：“你从头到尾都看吗？”

吕程说是，他不只是为了考试，更是在打牢数学基础，也不仅仅是看，还会把所有习题都做一遍，加深印象。

李萍说：“难怪，你要两个月才能看完一本书。”

李萍又问他平时的课程忙不忙，这学期的专业课多不多？吕程说还好，有一门《工程热力学》，他准备作为考研的专业课，花的时间比较多，其他课程，应付考试而已，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李萍问他不是已经选了《流体力学》做专业课吗？

吕程把这两门课简要对比分析了一下，《流体力学》理论性太强，核心的知识点没法考，只能考一些简化的内容，简化的程度与方向，因学校而异，因出卷老师而异，他把握不准。《工程热力学》的工程应用性更强，考试方向比较清晰，准备起来也更轻松。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流体力学》是一门非常基础的专业课，大多数高校都会使用自己学校出版的教材，教材都不一样，考试内容就更难以琢磨了。而《工程热力学》，全中国的高校几乎都在用同一本教材，考试内容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吕程把他对专业课选择的考虑细说一遍，早把一个晚上的沉重心情倾吐干净。

第二天一早，吕程来到第三教学楼天井里的花坛边读书。之前的一个月，他一直躲着徐磊，没有过来。现在，徐磊走了，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想起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在刘露的建议下，决定通过背诵英语短文综合提升英语水平，每天早上七点前都会来到这里。现在，他又过来了，花坛里的月季花，还是去年的那个样子，粗短的枯枝上刚刚冒出几颗红中带绿的新芽。用不了多久，新芽就会长成新枝，发出新叶，轻盈小巧的花蕾就会悄悄探出头来。

春天真的来了，月季花还是去年的月季花，只是芽儿，已不再是去年的芽儿，一个半月以后的花儿，也不会是去年的花儿了。吕程抛下去年的记忆，专注于英语短文上，朗朗的读书声响起。他还是去年的他。透过大厅里楼梯拐角处的窗户，吕程看到了李萍的身影。李萍也还是去年的李萍。一切又回到新的起点。现在，李萍会一直上到三楼，当她再次出现在对面走廊上时，吕程已经不能装作无意中抬头看到她了。不过李萍，还可以看到他。想到这里，吕程阅读英语的嗓音不觉提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