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很羡慕秦芳,或者说,她很嫉妒秦芳。
身体残留的属于秦叶的情绪,明明白白的告诉羌竹月,她推测的正是秦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羌竹月被这个逻辑惊呆了,她完全不这么认为,秦叶父母真心疼爱秦耀祖是不假,多疼爱秦芳却未必,他们让秦耀祖去学堂念书,秦芳却大字不识一个,他们让秦耀祖同村里孩子肆意疯玩,身体壮的跟头牛一样,秦芳却身娇体弱不良于行,每天坐在高高的莲花台上供人参拜。
同是秦家的孩子,站在最顶端的难道不是秦耀祖吗?!
要嫉妒也应该嫉妒秦耀祖啊,嫉妒秦芳干什么?
秦芳未尝不是另一个意义上的秦叶,都是为秦家当牛做马,只有秦耀祖才是秦叶父母眼中可以传承香火,放在心尖尖上真心疼爱的人,否则秦耀祖怎么会说出姐姐是赔钱货这样的话!
所以羌竹月完全不能理解秦叶对秦芳的妒忌,难道就因为秦芳也和她同为女孩子?
余光瞥见秦芳洗漱完,艰难地挪动软绵无力的双腿,羌竹月于心不忍,上前虚扶秦芳,秦芳拍开她的手,拧着眉头冷声道:“我还没窝囊到路都走不了的程度,犯不着要你来扶我。”
羌竹月暗自撇撇嘴,自讨了个没趣,又给秦芳布菜。
秦芳慢条斯理的坐下,像是这才瞧见羌竹月青紫的脸,故作惊讶的呀了一声,紧接着发出一声嘲弄的笑,“这脸怎么搞的,难道是昨晚睡柴房被蚊子咬了?”
院子里动静那么大,羌竹月可不认为秦芳没听到,对秦芳的嘲笑充耳不闻,依然低眉顺眼的给她布菜。
见她又是一副毫不在意,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不管她们对她说出怎样恶毒的话,遭受多么恶劣的对待,她都不会有任何除顺从以外的其他情绪,秦芳心头生起怒火,眼神冷厉,轰然站起来掐住羌竹月的咽喉,冷酷的看她挣扎。
羌竹月没想到秦芳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扼住咽喉,秦芳手中用力,羌竹月脸憋的通红,脖子上青筋凸起,她费力的吐出话来,“放,放手——”
“你不是很能忍吗?你再接着忍啊!”秦芳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满含恶意的盯着羌竹月,像是从羌竹月挣扎痛苦的神情里得到了满足,秦芳露出餍足的微笑。
羌竹月觉得秦芳是魔鬼,脸色因缺氧变得青紫,刚才被打出来的伤痕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羌竹月被绝望的窒息和恐惧的压迫包裹着,“不,不行——我不能死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我还有家人,爹娘、姥姥、姥爷她们还等着自己呢,说好的中午要跟羌翡交流情报,要是自己没去,岂不是失信于人,而且自己第二天死了,羌翡那家伙指不定被吓成啥样呢?”
羌竹月都有些佩服自己,眼下这种生死一线,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些,她艰难的呼吸,稳定心神,虽说秦叶的身体非常瘦小,但好歹是个四肢齐全的正常人,还能被秦芳这个行动不便的人给干掉了,不能死的这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