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翡身子一侧,扫把掉到了地上,她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草鱼,真想回一句那鱼是我千辛万苦冒着大太阳抓的,你哪来的脸让我不吃的?
可一想到此时处境,羌翡不得不把这句话憋回去,就在离范氏有段距离的地方站着。
范氏狠狠剜了羌翡一眼,拎着草鱼去厨房,天热,鱼离开水死的快,得赶紧用水养起来,两条鱼,一条晚上和她男人吃,一条给她宝贝儿子吃!
这丫头片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羌翡见范氏进了厨房,重重吐出一口气,打一回架也没这么累的。
现在范氏在厨房,秦安的爹今天一早就去镇上,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羌翡眼珠一转,打算快速把家里摸一遍,这些地方羌翡只有记忆,少了些真实感,她得亲自走一遍才心安。
秦安家的房子少,就五个房间,一间厨房,一间堂屋,一间杂物房,秦安父母和秦安各一间。
厨房范氏在,羌翡不好进去,先在堂屋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悄咪咪摸到隔壁的杂物房,里面堆了些没用的木头和一些已经有些年头的农具。
整个家里秦安最不被允许进的就是秦安父母的房间,时间紧迫,羌翡不知道范氏会在厨房待多久,眼见四下无人,门关着,但没锁,她快速溜进秦安父母的屋子,反手把门合上。
秦安父母的房间不大,除了常见的家具,就剩下一个神龛了,神龛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应当是范氏才上完香不久。
供桌上居然还供奉着饼子和山间采来的野果子,羌翡咽了咽口水,秦安这一整天就早上喝了碗水比糙米都多的米粥,农家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又不是农忙时节,一天两顿,晚上还没她吃的,饿啊!
羌翡眼神艰难地从吃的上面挪开,视线锁定到神龛所供奉的东西上去,羌翡生怕自己看错,离神龛又近了些,这才确定,神龛之上,供奉的居然不是佛像,而是一个五六岁大的泥娃娃。
泥娃娃脚踩鲤鱼,头顶莲花,圆乎乎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对大眼睛,笑容可掬,还是个小男孩。
神龛前一尘不染,可见秦安父母对神龛的看重。
夜幕降临,秦安爹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范氏果然说话算话,说不让羌翡吃晚饭,就没让她吃到一粒米,秦安爹厌恶的扫了羌翡一眼,问也不问一句,自顾自跟范氏吃饭。
不吃饭,但碗还得羌翡洗,羌翡忍气吞声,下午范氏一直在厨房,她没逮到机会去察看厨房情况。
此刻在范氏的喝骂声中怯怯的低下头,一言不发的滚去厨房洗碗。
离了秦安父母的视线,羌翡松了口气,她很难想象真正的秦安要怎么在这种非打即骂的压抑环境里生活十二年。
枫溪村虽然也穷也苦,但爷爷在世时非常疼她,教她本事,爷爷去世后有村里人的帮扶,她自己也能靠打猎和卖草药养家糊口,日子算不上好,但跟秦安一比,可算是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