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青领着韩如云进屋,回道:“还没有。”
她点了火烛,房间里亮起昏黄的烛光,韩如云一把薅起睡得正香的羌竹月,把衣服往羌竹月身上套。
羌竹月迷迷糊糊被捞起来,还没醒过神,眼睛半眯着,抱怨道:“阿娘,你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我好困!”
“还睡什么睡,再睡命都快没了!”韩如云帮羌竹月穿好衣服,冰冷的手抚上羌竹月的脸颊,羌竹月顿时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韩如云推着羌竹月出门,“赶紧去族长家,把族长和几位族老一并叫来,我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不能等白天再说,大晚上的扰人清梦。”羌竹月打了个呵欠,不情不愿地嘀咕几声。
韩如云笑骂一句:“就你话多,天黑小心点,仔细脚下的路,让你余叔跟你一块儿过去。”
韩如云说的余叔,就是院外停好马车的那位中年男子,那是韩家书铺的账房,一般跟在韩父身后做事,在韩家也有几十个年头,是韩家的老人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羌青心中隐有猜测。
温馨的气氛被一冲而散,韩如云眼皮轻垂,沉默半晌,忧愁道:“枫溪村怕是待不下去了,我和你姥爷他们已经商量好要南下另谋生路,今晚就启程。”
“这么急?”羌青颇为惊诧,这里可不是人人修道的浮桐,要出远门只需把东西往储物袋里一丢,立马就能出发。
韩如云叹了口气,“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今年年景不好,入春以来接连下雨,眼看着过了春耕时,咱们老百姓就指望着老天爷赏饭吃,春耕耽误了,不说等到秋天,就该有人要饿死了。”
羌青迟疑道:“朝廷应当不会坐视不理吧。”毕竟也不只枫溪村受灾,朝廷还能眼睁睁看着一城人饿死不成,势必要调拨粮食平定灾情。
韩如云疲惫坐下,闻言只觉女儿天真,苦笑一声,“我们怕是等不到朝廷派发救济粮了。”
羌青一惊,“怎么说?”
“粮食问题虽然重大,却并不急迫。”韩如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起身叮嘱道:“阿青,你先把房间里你和竹月的东西收拾出来,我去把你爹和监德叫醒。时间不等人,你动作快些。”
羌青轻声应了一句好。
等韩如云走后,羌青把房门关上,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现在这具身体没有灵力,在浮桐,人人修道,除了六岁以下尚未入门的孩童,谁人没有灵力,谁人不会用术法?
习以为常的事情如今却是天方夜谭,她连用回春术治疗额上伤口都做不到,身为一名已入道千载的医修,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孩童时期没有灵力是如何生活的了。
羌青沉下心感受身周灵气,发现这个世界并非没有灵气的存在,不过这里灵气的驳杂和细微程度远超羌青想象,如果说浮桐的灵气是汪洋大海,浩瀚无边,那么这个世界的灵气连小溪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