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摇了摇头,耳旁明月珰轻晃了两下:“却是不曾,后面我便一直镇守在这里了。”
姜望舒眉间轻蹙,沉默良久,好在鬼兵部上来了,带来了消息。
原来那夔牛原是上古神兽,被镇压在距海岸千里之遥的东海流波山,后有远海捕鱼的渔民因暴风雨偏离了航线,漂流至此,岛上探查时不意碰触了封印。那封印年代久远,几千年日晒雨淋、风吹浪打之下本已松动,竟被破除开来。夔牛抢了渔船海上航行之际,却被追过来的天雷劫打成重伤,正巧被巡查海防(走私航线)的申长凯所救,故为其所用,后又被指派给吴启任亲卫军统领,既有结盟联络,也有暗中监视之意。此番伏击梁衍,乃吴启不甘坐以待毙,所作出的困兽之斗。原本计划飞鹰猛虎毒蛇蛟龙十面埋伏,火速解决梁军,再派人扮作海匪留下痕迹,并确保不留活口。谁知还是被二人破了局,还把性命搭了进去。
至于鞑子,更是说来话长。几十年前,北疆边境多地开放互市,平民亦可参与,北民以马匹、羊皮等物,交易所需的粮食、茶叶、布匹、器皿,一派欣欣向荣,原本也是惠及双方百姓的好事,官家也可收取税费。可后来申长凯任首辅之时,强行以边境安全为名关闭了互市,实则两边文官集团私下里进行走私贸易,获取巨额财富。南民因为收入减少,不少百姓举家南迁,导致边境之地地广人稀。北民更是因生活必需品得不到供应,必须高价去黑市购买,所以每逢饥荒欠年,南下劫掠之风日盛。而这些南下的人,有回不去的,也有干脆就不回去的,便滞留本朝境内,以运镖、护院等打打杀杀的职业为生。这样的人多了,既是难以管理,且这些人的雇主往往背后能量很大,也是不想管理,幽州便逐渐放松了,竟至蔓延到了青州,后来扬州起海匪,又有不少南下加入。这些人刀口舔血惯了,比此前的妖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渐成大患。
二人闻罢,谢过宫主,又回到扬州州牧府中,恰逢叶诚来访,魏刚正领着往正堂走。
符苓见了笑道:“叶兄你还真是天南海北,无所不在。”
叶诚也回敬:“哪里哪里,比起你们,还是差远了。走,正好有重要消息,去堂上一起说。”
原来上次暂停徐州牧吴启职务旨意下发后,宫中圣上寝殿竟走了水,好在内卫府早有防备,很快发现并扑灭了火势,并逮住了纵火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口中藏了毒药,刚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了,叶忠便派叶诚去小太监家乡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却正好发现建业大医局给梁衍开药方的太医,当下拿了,招认自己是受吴启指派,混进大医局寻机谋害。现在人已秘密押往京城,又是一条人证。想来这次哪怕朝中同党出手相救,也是断无翻身之可能了。而且此番又牵扯出一条线索,小太监和太医有个交集——东湖书院。
“东湖书院?”梁衍沉声问道。
“东湖书院乃徐州境内海安钱家所创,已绵延百年,刑部的钱大人就是这个家族的。”袁守成稍加思索便道来来历。
“那不好了,赶紧通知押送太医的人不能把人押到刑部,先下到京城内卫总府牢中。上次吴启要送信的人正说是刑部钱大人!”姜望舒脱口而出。
叶诚心上一紧,见梁衍点了点头:“棋局越走越深了。叶诚,叮嘱宫中务必加强对圣上的护卫,你爹和你自己也要多加防范。看来,这是快挖到根了。”
符苓想了想:“还有一事。”便将淮水之战鞑子的来历一一道来。
叶诚紧蹙双眉:“好,我这就动身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