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我不想离开你！”红芒一阵伤感涌上心头，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躯壳，又哪来的心脏？它只好变成一条红线来回盘旋，想要拥抱住什么。

“别傻了，吾的身躯即将崩溃，我都会死去，但是我的意念不会消散，快随它们而去吧！”红芒感觉到“道祖”的意念一指，有无数道光华飞向远处，它不再犹豫，顺着这股潮流飞奔而走。

蓦然回首，它终于看到了“道祖”的身躯，只是那伟岸通天的身躯，在下一刻被一个黑色女人手持白光砸了一个稀巴烂。

准确地说，红芒看到了“道祖”的身躯上，百会穴被一个全身乌黑的女神含恨一击，全身其它窍穴瞬间受了牵连，好像一个决堤的红色大坝轰然倒下。他浑身好像一件火红色的琉璃一样破碎，从头到脚散落一地。那光芒中又有许多事物，有的是一团精气，有的似乎是法宝之流，甚至还有意识所化的怪兽生灵。这些意识和生灵无喜无悲，有的懵懂，有的和红芒一样满怀不舍，在空中放声大哭。

有数道意识流来到红芒身前，悻悻地传音道：“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该久留的地方！”

“恩！”红芒感觉自己不再孤单，会同这些意识和生灵一起化作一颗颗流星，朝着一个圆形的星球降落了下去。

......

“道祖！”红芒似乎将久远的记忆全部拾回，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有更多的动作，一种巨大的撕裂感从意识中传来，他感觉自己像“道祖”一样，全身化作斑斓的红光，朝着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吾虽死，但还有同伴存在于这个世界！”红芒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有些许欣慰，“还有人会秉承吾的意志生存下去，我们会等到道祖重生的那一天！”

伴随着这种情愫，红芒的意识彻底消散，准确说它的意识和能量被阳极真人的经络吸收，二者合为一体，不分彼此。也就是说阳极真人彻底继承了红芒所有的感知。

......

羽玉琮见妖芒被灭，也不敢在别人身躯内久留，操动所有神识喷泄而出，重新回到自己肉身中来。

阳极真人的神魂似乎受了极大的震荡，不过似乎没有受太严重的伤痛，羽玉琮赶忙渡了几分真气，竟然感觉无法推宫过血。他却不知如今阳极真人的经络窍穴比寻常人壮大两三倍，所以需要更多的真气运行。

又过一会儿，阳极真人似乎苏醒，羽玉琮赶忙让他打坐调息，足足过了三四个时辰才恢复了血色。

“小友！老夫怎么感觉脑袋生疼，好似被砸了好几下！”阳极真人似乎短暂失忆，赶忙问道，“我只记得我体内有淸红二芒相斗。”

羽玉琮赶忙将所有经过诉说一番，惊得阳极真人一愣一愣，他倒不是不相信面前这个俊朗少年，而是对方所说的神识攻击，他真是闻所未闻，又听到那个披甲仙人，居然想找到他，又是心悸，还有点期待。他如今孤家寡人，若是能投到其门下，倒也是个出路。

当下，阳极真人表明自己意思，大概就是当日匆匆一别，十分想念披甲仙，若能再次得见，定然好好叙旧云云。羽玉琮哪里听不懂他的意思，赶忙给他指了方向，还将一团雷气作为信物封存在一个葫芦里，到时候半寒道人一见便知是自己徒儿安排。就这样，阳极真人兴高采烈地朝着羽玉琮所指西极而去了。

羽玉琮别了阳极真人，再也没有心思逛归云城了，他再次审视自己所修法门，红芒所说的意识流功法，似乎熟悉但又很陌生。按照白银谷长老们的说法，他这是“意念剑体”，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剑道绝学，为了保护自家功法不外传，将错就错认了下来。

可是半寒道人这一脉作为上古传承的修真门派，所有神通都是自发而成，谁也说不清楚根由，如今经过红芒一点，羽玉琮感觉自己的神识攻击，确实不像是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难道真的是魔道之法？

“意识流！意识流！什么是意识流？”羽玉琮头也不回，径直朝着中央王朝飞去，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似乎回想起，自己母亲曾经提到过，在他出生前，几股意念在腹中争斗，似乎也是意识流的范畴。后来半寒道人也分析过这种场景，因为意识是无边无际的东西，可以聚散组合，随心所欲，一旦有了操控这种意识的能力，能有诸般妙用，可自古以来这种法门太过艰难晦涩，从未有人真正修成过，也没有留下来任何图文传承的东西。至于玉兰（电涌夫人）所说，更是机缘巧合之下的场景，甚至在她渡劫时候施展的以太拟体，也是阴差阳错之下，几乎不可以再次复制这种功法。

其实各位看官已经能够猜个七八分，红芒所说的意识流功法，其终极目标就是“以太拟体”，而之所以它怀疑羽玉琮会类似的法术，就是因为羽玉琮的神识之锤，有将意识分散组合运转灵活的趋势，它毫不怀疑再过数十载，羽玉琮会将意识的分体组合功能运行的臻至化境，到时候便可开启“以太拟体”的门道。但是关于这种功法，它也只是因为化生自魔家道祖，有一种心灵感应罢了，至于这门道如何，它也不曾知晓，估计也想不明白。

就在这样的迷思中，羽玉琮终于飞过无数片山峰平原，似乎看到了中央王朝巨大的城池。

“娘亲，我来了！”羽玉琮终于面露喜色，赶紧降落云头，依旧装作一个散修，朝着远处的城墙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