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在这个时代视为难治之症,体质差的人可能随时面临致命风险,但对王心瑶来说却并非难事,几副草药便能根治。她暗暗思索,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与谢婆子断亲,否则“孝”字当头,以后做任何事都会束手束脚。
于是,王心瑶用手抓住谢婆子的衣角,嚎声大哭:“婆婆,求求你,救救小花吧,她也是你们谢家的骨肉,我们都是谢家的人,有着骨肉亲情,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只要花钱治疗就一定有希望。夫君之前留下来的钱,你们手上怎么着,也还剩一百多两,我不要多的,你只要给我十两,让我给孩子买药救命。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婆婆,我求求你……”
“王心瑶,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皮子、丑八怪,你想得美,那是我的嫁妆钱,凭什么给你?”这时,人群中又来了一个带着骄横之气的姑娘。
她是谢婆子的女儿,她叫谢诗雅,名字虽带着诗意与秀雅之气,然而人却长得一点都不秀雅。她身材高挑,面容有几分姿色,却带着几分蛮横。
此时的她,正怒目圆睁地指责着王心瑶,那副模样让人很难将她与“诗雅”这个美好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自家里有了些钱财后,便眼高于顶,对许多人和事都瞧不上,以至于十七岁了还没有合适的婆家。
谢诗雅一只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另一只手指着王心瑶的脸,怒喝道:“你这不要脸的寡妇,我大哥都被你克死了,你还想打我嫁妆的主意,门都没有!我娘才不要你以后孝敬呢,你这个克夫的寡妇,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们家没有你这号人,还想要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死呢?”这姑娘言语恶毒,满脸的鄙夷与嫌弃。
因谢婆子母女俩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霸道无理,见谁怼谁,所以大家都不敢轻易开口。
众人即便心中对王心瑶有所同情,也不敢贸然站出来为她说话,生怕惹祸上身而被谢婆子的怒火波及。他们看到这一幕,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则暗自摇头,哪怕是谢菊花,嘴巴张了张还是忍住没开口了。
“孩子他姑,话不能这么说,这哪里是你的嫁妆钱啊?这是你哥用命换来的钱。给父母养老是应该的,但给你做嫁妆断断不可。”王心瑶看向谢诗雅,带着哭腔接着说:“按道理,这些银两都应当给我和孩子们的,只是因为我年龄不大,钱暂时放在婆婆那帮我们收着。但你要是想把我夫君拿命换来的钱当嫁妆,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孩子们争取一点利益。”
谢诗雅一听钱全是王心瑶和孩子们的,顿时暴跳如雷:“你要脸不?你只是我哥捡来的乞丐,你个丑八怪,你有什么资格拿所有的钱?我爸妈含辛茹苦把我哥养大,钱都应该是我爹娘的,你算什么东西?”
老婆子也大声豪叫:“你这个下贱的扫把星,你这个克夫的女人,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都被你克死了,你哪有脸要他留给我们的钱,你算个什么东西?谁让你孝顺,你个丑东西,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家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王心瑶也不甘示弱,大声回应:“我夫君哪里是你含辛茹苦养大的?你进这个家时,他都七八岁了,后来长大点他都是靠自己打猎赚钱,前些年你们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他的钱?现在他死了,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哪里有这样的天理啊?”
“老婆子,你不能这样对孩子,快点把钱给她吧!”这时,公公谢柏洪扛着锄头弯着腰从外面干活回来了,他满脸疲惫更显苍老。
听到谢柏洪的话,谢婆子怒了,她左手叉着腰,右手指向谢柏洪的脸,大声呵斥道:“你这死老头子,这个扫把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帮她?你要是不想在这个家里了,你也给我滚,等你死了,别想让我儿子给你披麻戴孝!”
“刘金花,你、你、……”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年代,当着这么多人被自家婆娘下了面子,谢柏洪气得双手、双脚发抖,拳头紧握,脸皮涨红,但这种愤怒又很快消散,他无奈地放下了无力的手,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