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发表归发表,上面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近两年最大的国事,自然就是屡屡加派的税赋。
上一次是因为祥瑞之年,天现仙宫,为了讨得皇帝欢心,各地纷纷加派税赋搜罗祥瑞,运送京城。
这次倒好,理由是要清剿各地已成规模的盗匪——那玩意儿在季文看来,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大半都是因为上次加派税赋后将人给逼的。
活不下去,只能落草为寇,为之奈何!
苛政猛于虎也!
然后现在为了清剿那些人,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作为,反而还要再度加派税赋,这是个什么道理呢?
雪上加霜之后再落井下石是吧?!
这根本就不是收拾烂摊子的举措,分明是把坑越挖越大,一门心思想着搜刮油水!
于是各地自然有不少有识之士联合起来,抵御、抨击这项政令,显然季文也是其中一员。
但同样显然的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改变不了,带头闹事的家伙还被抓了起来,要“冷静”几天再放出来。
也难怪季文会如此的愤怒,读书读书,读的圣贤之言,读的是治世经国之道,可等他想把这些东西运用在现实里,得来的仅有当头一棒。
这份不满是如此难以消化,哪怕到了家中,仍是余怒未消。
“好了。”
季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眉头微皱,告诫道:“既是在家中,便少谈国事。你现在虽说有了廪生之名,放在西山郡也照样是人微言轻,遑论放到整个启国?
多大能耐吃多少饭,上面的政令,等你有能力的时候再想办法提建议吧,如现在这般气愤,于事无补,莫要将外面的情绪带到家里来。”
“爹爹告诫的是。”
沉默片刻之后,季文点了点头。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
只是目之所睹,耳之所听,心之所闻,着实是义愤填膺。
季家镖局家大业大,朝廷哪怕加派了些税赋,也完全承担得起,没有什么影响。
可千千万万的百姓,又该去如何过活呢?
终归是人微言轻吗?
片刻之后,季文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爹爹、娘亲,我要去国子监读书!”
季云和蔡淑兰对视了一眼,沉吟片刻后点了点,道:“好。只是京城山高水远,你若想苦心研读,这一去怕是就要好几年时间难以回家了。”
“下次乡试前,我会回来的。”
季文双拳捏紧,肯定的说道:“三年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