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说：“如果有任何问题，我都会负责到底，请你们相信我！”

老许依然不甘心，“你拿什么负责？”

王伟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并不回应。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老许几乎被震撼到，他无法相信为何只是一个承诺，却需要对方应下这般代价。

那种几乎如同死志的激昂，仅仅在一个问题里凸显出来，很莫名其妙，却又相当合理。

老许点了点头，“好，我和老孟一起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随即往门口还在疑惑着的老孟走去，小声说道：“相信王伟，相信他！”

老孟张了张嘴，又最终闭上。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暴露无遗，充斥着对李南风的不信任。不过他没有再警告对方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走出门外，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刚刚还很吵闹的房间随着房门的紧闭变得异常安静，一阵属于回忆的眩晕感开始席卷屋内清醒着的人，让他们也迷糊起来。

王伟不想沉溺下去，便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李南风抱怨道，“王伟，我们之间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说吗？”

“我们能说什么，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他不再看向李南风，而是把目光都放在杯子中间漂浮的茶叶上，很碎很小的一点，在偌大的杯壁中间显得无所适从。混浊的茶水中，明明他的模样也应该是模糊的，可他还是看到了茶叶下面那双自责的眼睛。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也许早就死在那场雨里了。”

“从雨里救你回去的是莫风警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和我没有关系。”

王伟开口说话，嘴里热气吹动杯里的茶水，泛起一阵阵涟漪，那点渺小的碎叶狠狠撞向阴沉的杯壁，粘上去了。

“没有人知道我父亲的坟墓在哪里，除了你。”

李南风坐到王伟身边，眼睛盯着对方看，似乎想要知道对方的想法，又或者只是看看对方。

“当初我父亲的坟墓就是你建的，我不可能不知道这点。王伟，上一次我逮捕陈寻尘的时候你就在装傻充楞，现在还要和我生分，装作从来不认识我的样子吗？”

王伟将水杯微微倾斜，让水流抱住那点碎叶，又将其冲到杯子中央，缓缓说道：

“现在这样挺好的，我说了，是我对不起你。”

李南风伸出手去，将王伟手中的杯子打翻，茶水洒了一桌子，滴落到地面上。那点碎叶不知哪里去了，找不到了。

“好好的一杯茶......”王伟喃喃说道。

“王伟！”李南风大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王伟转过头来，看到一双泛红的双眼。他听到李南风说：

“我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