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倒是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有些享受,偶尔还不忘自我调侃一番... ...这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夫人今天上午安排人去了趟黑山村,看了看那些仆从家属,家里男人死了没人打猎过得挺惨的,安排送了些东西过去!”
“夫人说,总不能让人都饿死了。”
“就是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青呋都快见底了,偶尔会听到夫人私底下发愁呢,据说想把自己的嫁妆卖掉些,买点粮食回来。”
“估计是马上要到夏天了,担心粮食又要涨价。”
“晚上河西村的人来的时候,夫人知道了这事儿,我看她好像有些生气,少爷你要不要去安慰下她啊,她可是您的妻子,少爷你这样一直躲着可不行。”
“夫人其实还蛮关心你的,还经常询问我们,少爷在书房忙什么呀,少爷手边的热饮冷了没呀。别让少爷喝冷水,生病才好了些,别又染上寒疫了。”
“夫人说... ...夫人说... ...”
兰尼一拍额头,哀叹一声:完了,又开始了。
这小女仆总是这样,只要帮他更衣,就会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城堡的各种消息,村里的各种传言。
但她最喜欢说的,还是和夫人有关的各种消息。
仿佛这偌大的领主城堡,只有她才关心自己和夫人的关系一般,为了他和夫人的关系,小女仆简直操碎了心。
刚开始还好,说得不多,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夫人有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难道这小女仆被那叫蒂芙妮的女人给收买了?
只是还好,她也只会在耳边唠叨几句,并不会强迫自己做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 ...你这么多话,小心变成长舌妇,以后可没人会娶你咯!”兰尼伸手刮了刮坎蒂那小巧的鼻子,调侃了一句。
果然,小女仆不再说夫人了,皱了皱鼻子,娇羞红脸的跺了跺脚。
“我才不嫁人呢,就在城堡呆一辈子,服侍少爷一辈子。我要是走了,少爷连衣服都穿不来,可怎么办呐!”
说到后面,声音却有些低落了起来,仿佛真的在为兰尼以后的生活发愁一般。
伸手到铜盆中洗漱,兰尼瓮声瓮气的继续逗弄着小女仆“那还不简单,呼... ...呼... ...呼... ...,让尼娜帮我穿呗,她又不是不会,你就放心的嫁人去吧... ...”
翻了个白眼,坎蒂一脸的不屑,她显然看不上尼娜服侍人的水平“她毛手毛脚的,怎么可能服侍好少爷!”
终于完成洗漱,坎蒂端着铜盆准备出门,却在门口停了停,有些担忧的说道“少爷,你还要忙吗?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啥用?也没见能帮家里赚一枚金币,累着了可不值得!”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睡了”
此时已经趴在了书桌上的兰尼看着面前的图纸,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
见少爷又沉迷到那些东西上,居然不理会自己的关心,坎蒂嘟着嘴气鼓鼓的再次跺了跺脚,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小姑娘懂什么,自己这是在玩吗?
之前是自己在养伤,做什么都不是很方便。
现在既然已经能下床行动了,得趁着自己还记得,要尽快将前世一些东西写下来,免得太久自己都忘记了。
只是羊皮纸太贵不好浪费,自己的记忆又零零散散不成体系,记录并不顺利,好些东西都碎片化得厉害。
不过,有一样东西他倒是记得比较清楚,那就是黑--火--药。
一硫二硝三木炭,只要看过小说电影的,就没人不知道这几句口诀。
虽然最佳比例肯定不是这个,但只要找到材料后慢慢调整就是,难度并不高,这东西又没什么复杂的工艺。
甚至他还记得不知道哪本书说过,要让黑火药颗粒化,让间隙的空气更多,威力更大,用的方法是鸡蛋清加烘干摇筛,只是重来没有条件亲自尝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得将这些东西都记录下来,即便后面用不上,也算是有备无患的意思,万一呢?
况且他并不觉得这些真的用不上,自己在做无用功。
卡斯特岭附近可不太平,紧邻格鲁曼群山,山上的格鲁曼人几乎每年都会下山劫掠,总有用到的时候。
他再次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刚刚洗漱的时候看到袖口的油脂,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个肥皂可以弄弄?
记下来记下来,不要哪天真的要弄,却发现自己忘记了配方可就麻烦了。
再次将旁边的烛台移得近些,他这才趴在桌上,拿起羽毛笔沾沾墨水,再次书写起来。
窗外的夜,一阵阵虫鸣蛙叫,静谧宁静!
而屋内,也只剩下兰尼孤独的背影,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