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人也低头不语，专心吃饭，但佳肴于他们口中如同嚼蜡。

凤意给其中一人夹菜：“你有伤，多吃点补补。”

半边脸被打肿的赵轩宇看了凤意一眼，口齿漏风：“在玉京招新仪式被直接收入内门那些真是走运，叫人好生羡慕。当然度雷劫丢了半条命的新起之秀除外。”

凤意逮住时机追问：“内门大选与招新仪式有什么不同吗？”

赵轩宇似乎有些无语：“期限。”

紧接着有人补充：“考核内容。”

王沐春放下筷子，眼神愤愤，坚定话语铿锵有力：“还有考核弟子的人。”

小少年摸着下巴略作思索：“五大长老？”

而后，王沐春一句话打断了他：“不，是他们坐下的弟子。”

一切都说通了，外门弟子为何对内门弟子畏惧如虎，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原来是他们手上拿捏着外门弟子的命脉。

“王沐春，你展开说说，我也许能帮上一把。”

王沐春似乎有些惊讶，高傲的内门弟子居然会记住自己的名字，微愣半晌才开口：“凤师兄，可惧隔墙有耳。”

小少年瞬间明白王沐春的言外之意，问凤意怕不怕，他自然是不畏惧的，但是要为几位外门弟子考虑，而后他起身：“叫我凤意便好。请吧，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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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谈话，逛便大半个外门。

不知不觉中已至傍晚，残阳余晖落入镜湖。

平静湖面倒映着二人的身影，湖中游鱼仿佛也再倾听王沐春诉说。

“.......如果我不努力挤身内门，万千贤才都将腐朽溃烂于摆烂摸鱼的外门。”

对于王沐春发自肺腑的感言，凤意不由心生几分敬佩，不过还是提醒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沐春眼中充斥着万千复杂愁思，随即豁然开朗：“我只是不忘本，这堵南墙总要有人去撞，不是吗？就和万古年间初代掌门开创玉京，一个理。”

凤意冷冷的声音传入王沐春耳畔：“到时你的内门同门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都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听了这话王沐春扬唇一笑，“那我就向死而生，至少那时溅上那堵南墙的血会比现在更高点，会有更多人看见内门大选的黑幕。”

凤意幽深的目光，望着倒映在湖中豪迈阔达的身姿，宛若逼问：“含辛茹苦挤身进内门，最后却换来一死，王沐春，你舍得吗？”

王沐春一正色，“这是我进内门的初心。”

小少年似乎也不知自己嘴角的上扬：“值吗？”

“值了！”王沐春坚定的眼神，恳切的语气，震得人心一颤。

红日于他身后，他的身影照映在落满霞光的镜湖中，身正影直，勃发英姿。

凤意一拍王沐春肩膀，笑容发自内心，“嘿，瞧你这样，我忽然想起一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二人会心一笑，人影双双脱离池沼，只留一抹残阳沦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