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凌涟又一次出了风头。

她的画成了瞩目的焦点。

画布上是大块的黑色，夺目的橙黄如迸裂的火焰破开黑色，又用白色的画笔在画布上斜拽出长短不一的几条线。

最后用刀在右下角直接割开画布，裂出半个圆弧。

一完成这幅画，导师直接就把画拿走了，说是要放在院系的画廊里展出。

众人看她的目光又羡慕又嫉妒。

秦茉倒是笑得开心，只是看到众人的目光，又担忧地看向凌涟。

凌涟不在意这些，她得去法律学院，看看这姜俐到底要搞什么鬼。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7点，在一间书吧里。

踩着点进入书吧，凌涟在靠窗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三人。

姜俐和郭琼坐在一边，对面是陆景涵。

凌涟走到他们那一桌，看了看陆景涵身边的空位，转身从另一桌拖了个椅子过来坐下。

陆景涵皱起眉头，她不坐在他身边，反而坐在了走廊那边。

这是要划清界？

他再次看向凌涟，后者完全没在意他的样子。

姜俐瞥了眼凌涟，看了看笔记本电脑，问道：“你知道我们的作业要写什么吗？”

“知道。南北朝时期的反腐败法制。”凌涟摊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拉出文档，“这题目有什么难的吗？重点不就在监察体制吗？”

姜俐不做声了，凌涟都说到了点子上，她找不出什么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郭琼沉默着，不时瞟一眼凌涟，尤其注意她的眼。

“我脸上有什么吗？”凌涟看向郭琼，浅浅一笑。

郭琼变了脸色，“不，没、没什么。”

陆景涵看在眼里，疑惑愈发深了。

郭琼在害怕，但顾凌涟她有什么能让别人害怕？

很矛盾，很违和，很……

他心里一连冒出几个词，都没能准确的描述现在的感觉。

总之是变了，不一样了。

原以为她是装的，可现在看似乎不像。

陆景涵自认为对她很了解，知道她做戏也不可能做这么真。她在他面前宛若白纸，他轻易能猜到她想什么。

他每次猜准她的心思，都能让她开心很久……

现在的她，陆景涵摸不准，猜不透，仿佛失了方向。

这种失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只不过无法把握住她了，就让他如此心烦不安，陆景涵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陆景涵，你觉得有问题？”凌涟看向他，眼带询问。

陆景涵才发现他从开始到现在就光看着她了。

“没有问题。只需要再加上南北朝监察制度的缺陷，我想教授会喜欢这样的论述。”陆景涵说完，看向姜俐，“所以我们的作业还需要修改？”

“那当然。”姜俐看向凌涟，“要不是你退出的选修课，我们何必再做一遍这作业！”

凌涟笑笑不说话，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没地方出，姜俐憋着嘴，开始修改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