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没拒绝,伸手接了过去,摩挲了一会儿后,将盒子放在了一边:“既然回来了,可有什么打算?”
“如今局势不稳,愿仿先人弃笔从戎。”杨书羽道。
老人闻言没有反驳,也没有赞许,而是轻声哦了一声:“想从军?”
“是。”
“你在国外研修的什么科目?”
杨书羽顿了一下,略显拘束的道:“说来惭愧,在国外的时候念得是建筑。”
“建筑吗?也非是不好,洋人的桥建筑物还是不错的,就单说运输这一块,我们还是落后了些。”
话是如此没错,当初他的想法也是如此。只不过如今乱世当道,能保留原先的东西已是不错,又怎敢谈新建。
“乱世过后,自会迎来盛世繁华。这些知识和见识都将是今后所需要的,不必如此着急。”老人点了点头,随后道:“至于从军,还是再作打算。现今,可有事做?”
“尚无。”
“前段时间,一群日本人闯进了京平县,被人发现,在抓捕中,汽车在文峰桥上爆炸了。桥面受损了。当时县里便打算组织工匠石匠维修。奈何懂的人少了,倒无人敢修了。正好你接手处理吧。”
杨书羽一时间没有回答,老人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在说话。正僵持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陈一白便推门进来了。
他看了看屋内的人,将头上的军帽脱了下来,随后走了进来:“外公。”
“你回来了,正好我乏了,你陪陪书羽。”老人挥了挥手,扬身靠在了椅上。
“先生早些休息,学生改日再来拜访。”杨书羽躬身行礼后,便带着杨柳退了出来。陈一白侧头看了一眼,将房门带上后,才开口问道:“你跟外公说什么了?”因为他好久没有见到外公如此生气了,即便当初他悄悄的加入国军,外公也没有如此感情外露过。到底外公还是宠爱杨书羽一些。
几人离开了书房,从前门出去了,杨柳这才发现这里竟与书坊相连。大门跨出去后便是书坊的后院。三人出现在书坊里,书坊的老板和一个打杂的少年都微微侧目了一下,但很快便各干各的去了。
陈一白领着两人直接到了一个小店里。店铺不大,但是干净明亮,连条凳方桌都擦拭得极为干净。杨书羽在自家先生那里连杯茶水都没有喝到,这会儿到了店里,闻着饭菜香,也觉得饿了,于是叫过跑堂的,点了好几个菜。他一遍说菜名,陈一白一遍在后面纠正。点到后面,杨书羽才意识到岁月变迁了,很多之前很直白的菜如今也被人换上了另一种说法。
“我想参军?”在等菜的过程中,杨书羽终于开口了。陈一白提着茶壶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放了下来,:“所以外公不同意了?”陈一白倒没有想到外公会对陈一白要参军这件事情如此抵触,毕竟当年他也参军了,而且如今更是成为了少尉。
“我以为先生会赞同?”梁老是京平县有名的文人,年轻的时候曾在南京工作,年初才举家搬迁至京平县,至此就定居在富水城。杨书羽小的时候便曾听梁先生感慨过外寇临近内贼难除。后来孙先生过世的消息在华夏传开后,梁先生将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一个月不曾见人。从那时,杨书羽便知先生是心怀家国之人,只不过时局一再变化,无力回天后才隐居至此。
“也许他只是不想失去你。”陈一白犹豫了一会儿,才想出这样一句安慰的话语。他父母双亡的时候,他还非常当时觉得外公未曾悲伤,便一直觉得外公是个冷情之人,直到遇到了杨书羽,这个他唯一承认的学生。他对杨书羽极好,好到不惜一切办法将其送往国外求学。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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