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皋脸上有明显的红淤,少年挤开人群,走到站在门口伫立的扶光身侧,阴影下的脸看不真切。
扶光站在那,两侧的哨兵分开一条格外明显的道路,眼神莫名地看,被挟持到这里的向导。
一位被定义为不可升级的D级向导。
扶光并没有多在意哨兵们的目光。
她脚步一顿,心中颇为冷酷,哨兵要异变,她又不是正常向导,无能为力,关她什么事呢?
不能她是向导,哨兵异化的缘故就算在她身上吧,这是哪的道理。
她的眼神却被哨兵脚旁摔裂的玻璃管吸引。
有一个被身着制服的男性哨兵止住的女性哨兵,手臂被往后压制单膝跪地。
“哥哥已经打过缓解剂,他会好的。”声音高昂又沙哑充斥着训练场,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在扶光到来之前,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在给他一些时间吧……”她看向异变哨兵的目光充满痛心。
“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话语撕心裂肺,却又逐渐平静,只余喃喃自语。
她垂下头,湿润的眼眸闭上,似乎引颈就戮的羔羊,没了生机。
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身侧的执行官,面容冷峻道。
“你打的缓解剂是B级,你哥哥是A级。”
“虽然不知是何缘故暂时阻止了你哥哥异变的速度,但异变已经开始,无法回退。”
异变一经开始不会停止,除非拥有净化能力的向导出手,可是拥有那样能力的向导,不是在白塔就是战场。
时间等不及。
异变的哨兵已经开始嘶吼,声音粗粝,震耳欲聋。
扶光也算是体会了A级半异化哨兵的力量,鲜血顺着她的七窍往下流,血腥味再一次遮掩了她的五感。
若是一般哨兵她可能救不了,但如果服用过她的药剂还有点可能。
她慢悠悠地想到,觉得自己可能要晕几天了。
她觉得她应该是脑气振动,这几天她翻现代医学书,也发现一个新的贴切名词,脑震荡。
哨兵的声波攻击真让人难以接受。
缓解药剂里有她的精神力,药材只不过是将其发挥最大作用。
她可以救他。
她得要个好价格。
看在她妹妹的份上,可以少一点。
她脑筋慢悠悠地转着。
眼前被血色一点点遮掩,一旁跪坐在地的女性与某个身影重叠,似乎回到了她的从前。
那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记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却。
“好多血,你们不要死好不好。”
“不要死,好不好。”
“不要死。”
扎着幼儿发髻的女孩跪坐在老旧的床边,随着她年岁渐长,依旧只能送一个又一个人离去。
“姐姐,你是向导,你能救更多的人。”稚嫩的话语随风远去。
她为何要做药师?
明明她的术法天赋也是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