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禾上一世做了整整二十年的侯府主母,眼神老辣,心思细腻。
“菽二十文钱一斤,米五十文钱一斤,稷一百文钱一斤,十一月酒铺采购了两千斤菽共计四十两白银,粮油铺子采购大米两千斤共计一百两白银,稷两千斤,共计二百两白银。”
纪初禾每念一项,张管事脸色难看一分。
同样的纪初禾脸色也不好,她就算不去街上询价,那也知道,大米不可能采购价是五十文钱一斤。(古代一文钱等于现代的0.2元)
就算有,那普通人也吃不起。
“我可冤枉了张管事?”
纪初禾揉了揉眉心。
她入侯府七年,侯夫人不擅长管理,自进侯府起,中馈便捏在手里。
侯府是草根起势的,到崔世安这才第三代,家业也就那三瓜两枣,管事的是老太太的人,因此纪初禾也不多问。
可如今这粮油,酒铺皆是她的产业,她竟不知道张管事竟什么时候手都伸到她的嫁妆上来了。
“夫人有所不知,临近年关,处处都涨价,往年也是一样的。”
张管事面不改色,他料定纪初禾不敢将他怎么样?
“往年是不是如此,春禾过两日会给我答复,张管事年纪也不小了,回去歇着吧!”
纪初禾懒得与这老东西掰扯,当即赶人。
“夫人如此,只怕是寒了府上老人的心。”
张管事不死心,可却被秋月月春禾架着拉出去了。
这事自然瞒不过老太太那边,毕竟张管事是何妈妈的亲儿子,当天晚上便差人来请纪初禾。
“保不定张管事所做之事是老太太授意的。”
春禾拢紧纪初禾身上的斗篷,小声说道。
“嗯!”纪初禾勾勾唇角,不用猜,一定是,老太太早年是个什么都不懂得村妇,临到老了却虚荣起来了,要吃好的,用好的。
在纪初禾重生回来后,就不在往老太太那里送山珍海味,绫罗绸缎,老太太过习惯了奢靡的生活,粗茶淡饭自然不习惯,更何况还有崔瑗和何杳娘要贴补。
到了寿安堂,天已经黑了,崔景溪与老太太坐一起。
张管事低垂个头再一边站着。
“给老夫人请安。”
纪初禾走上前福了福身。
“母亲!”
崔景溪忙起身也给纪初禾福了福身,纪初禾不起身,崔景溪便一直据着礼。
“坐吧!”
老太太心疼曾孙女,虽不开心,但还是叫纪初禾坐了下来。
“溪姐儿也别据着礼了。”
纪初禾勾唇一笑。
“听说你将管事的换成你的人了?”
老太也不拐弯抹角,一开口便是质问。
“张管事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孙媳瞧着账都算不清了,便叫春禾去接手。”
纪初禾也不给面子,既然不要脸了,那么她也不在乎。
“胡说,德全如今也才四十有二,怎会老眼昏花。”何妈妈不高兴了,世子夫人怎么能这么说他儿子。
“哦,既然不老眼昏花,那么不如咱们请账房先生算算这账本。”
纪初禾挑眉,春禾适时的拿出账本。
“到时候差的银子,还请张管家补上,若是补不上,那我只能报官了。”
既然他们敢开口,那么纪初禾就叫他们将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