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石门已破,门后所藏之人,确是那董卓亲族无疑!”朱达快步奔至朱符身前,兴冲冲地说道。
闻言,朱符眸间喜色愈盛。
只要这些董氏亲族为他所擒,那董氏子便奈何不得他。
如此,即便他丢了郿坞,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自保之余,更可拿捏那董氏子。
一念及此,朱符心中满是振奋。
“刘猛!”朱符猛一转身喝道。
“末将在!”随即便见城墙远处一部将大步奔来,一副毕恭毕敬状。
“坞中将士全数交予汝,予本将挡住西凉贼众半个时辰,可能做到?”朱符看着刘猛,神色肃然。
“能!”刘猛单膝跪下抱拳,掷地有声道:“末将定不教将军失望,城外贼子若想踏进坞中半步,需从末将尸身上踏过去。”
“很好!”朱符点头,眸间满是赞赏。
拍了拍刘猛肩膀,随即转身,领着三四十亲卫匆匆下了城墙。
待朱符身影彻底消失,刘猛身后一人忽凑了过来,小心翼翼道:“兄长,你刚才的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刘猛咧着大嘴一乐,看着自家小弟挑眉道:“每月那点俸禄,玩什么命啊!”
“嘿嘿嘿……兄长英明。”刘满仓听了竖起大拇指,笑得很是鸡贼。
“带上所有信得过的弟兄,去库中取了那些金银,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刘猛凑到弟弟刘满仓耳边轻声说道。
很快,那刘满仓便欢天喜地的领人下了城墙。
刘猛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脸上笑容不断。
又看了看下方内城门口那些慌乱无措的袍泽,连连摇头。
与其为那畜生卖命,还不如卷上一些钱财,找个山头快活逍遥去。
如今这世道,乱啦!
~~
坞门外,此刻董虢身后已集结所有破甲军卒。
原本整整五百人的破甲军,此刻已仅有不到四百人。
这让董虢又一次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一时间心中颇为沉重。
等了好一会,才见门洞中没了百姓逃出。
董虢立即领军冲向城门。
本已做好于城门下与坞中北军血战一场。
可入了那门洞,远远便见坞中北军士卒正如惶惶丧家之犬般四下逃散。
见状,董虢一脸问号。
莫非,朱符这个主将逃了?
出了门洞,看着昔日那如长安、洛阳宫室般辉煌的建筑已化作残垣废墟,董虢心中颇为感慨。
这郿坞本是他大父建来终老的,不曾想现如今却成了他董氏一族的牢笼,更是险些成了他董氏族人埋骨之所。
当真是讽刺。
“虢儿!虢儿!”忽身后传来人声。
董虢勒马掉头,便见浑身浴血的项翀与项懋二人领军奔来。
“见过舅舅,见过兄长!”待二人走马到身前,董虢忙抱拳行礼。
此次筹谋,多亏了他这舅舅与表兄。
若无二人舍命相助,他便是有留侯之才,恐怕也救不了董氏一族。
论亲疏,项家是董虢母族。
在这个时代,出嫁的女子便是真正的外人。
可项家却没有分亲疏内外,全力施以援手。
虽说项氏是因董氏而兴,欠了他董家天大的人情。
但如今项家能不顾被灭族的危险,与董氏休戚与共,也是还了董家这份恩情。
如今这世道,如此有情有义的家族,可谓举世罕见。
“虢儿,快将你阿母他们接出,适才探子来报,郿县城中之乱,皇甫郦已快平定,不出一个时辰,其定然能兵发郿坞。”策马冲到董虢身前,项翀勒马而停,神色焦急道。
闻言,董虢心中一紧,皇甫郦平乱比他预计的要快上许多。
略微沉吟,董虢眸间一亮,看向满脸污血的项懋,道:“劳烦兄长回营中,把那皇甫嵩给我抓回来。”
“还有那王凌,皇甫延二人,也一起带来。”
此话一出,董虢身边的董俅几人,顿时满脸怪异,面面相觑。
刚放了人家,现在又要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