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未央宫里,身着华贵精致曳地裙的女子站着,任凭身边婢女如何苦苦劝说,已是一动不动。
“娘娘,奴婢求您了回宫吧。”
清秀可人的小婢女巧儿带着些许哭腔道,月菱被陛下身边的人抓起来后她暂代了她的位置,却感觉不到一丝欣喜。
这离宫,已经风雨欲来了。
“陛下在哪里?”
秋濯只是定定望着她,巧儿扑通一声跪下来,双目微红,“陛下在未央姑娘房中。”
秋濯脸色陡然苍白,不稳,晃了晃,精致无丝毫瑕疵,从未沾过阳春水的手重重扶上一边的琉璃桌,失魂落魄。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听说过离顾像是着迷一般的,把未央宫拱手给了她,每日都会去,只是他去了多久,那女子便闭门了多久。
她疼痛之余却不免庆幸,她伤的太重,或许不会再给陛下任何机会
可是如今?
茫然间忽然晃过一抹霜白色,细细精致的做工,张牙舞爪的龙让她陡然一惊,身子一震,抬头,离顾俊美的容颜不带一丝感情,可是真的漂亮,尽管眉还蹙着,一笔一笔的,像是烙在她灵魂深处的,令她颤抖的轮廓。
“陛下”
秋濯慌乱直起身子,下意识想看看自己的衣裳有没有乱,姿容有没有不得体,有没有那个女人漂亮,此刻就连从小被夸绝色的她来说也是这样惶恐。
离顾漠然地望着她,她看见他的薄唇,微微的润红,像是女子的胭脂水粉,明明是那么艳俗的东西,在他身上却那样迷人。
袍有些凌乱,衣带看得出来是匆匆系好的,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睛里情欲还未退,微微敞着的衣襟,精瘦性感的腰身挺拔修,隐隐的肌理带着蚀骨的魅惑,让她失神。
“看够了没有?”冷淡,离顾皱眉,不着痕迹地把衣带系好,秋濯眼睛已经红了,她的聪慧怎么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颤声道,“陛下”
可她毕竟不是常人,晓得男人妻妾成群本是正常,何况情欲上来宠幸一个女子,于是她很快稳了稳,“臣妾想对未央姑娘道歉。”
离顾眉一挑,嗤笑还未出口,秋濯便接着低声,“陛下若真是喜爱未央姑娘,便封了她吧。”
离顾狭美艳的眼睛骤然眯起,邪魅至极,嗓子里带出几声冷笑,望着身前的女子,他名义上的妻,“封她?皇后的心胸宽广倒是出乎朕的意料。”略显玩味讥讽的语气让秋濯微微一颤。
怎么可能宽广?她本就带着极强的不甘方才卑微的请求他的原谅。
她其实看得出来,他意动了。
他是当真想封她为妃,甚至她的后位,有一日也终是要被她夺去的。
她明白她对未央做的事情早已让他恨之入骨,只所以只抓了包括月菱的几个下人亦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当今丞相,位高权重。
离顾登基未满两年,如今羽翼还未丰满,对于早在上任离君时便驰骋朝堂的丞相还是要忌惮几分。
可是她知道他的能力与手腕,爹爹曾对这个当今陛下赞不绝口,离他真正掌权不会远了。
至于未央,她提出封妃的意见,便也不过是为了将她摆到明面上来,更好监察罢了,她成了陛下的妃嫔,便生生世世困死在这里,那些翎国的追踪都无用了,她不会再拥有除了陛下外的任何靠山。
那样她便只能是陛下的依附,按她那样骄傲的性子,可能吗?
离顾嘲弄过后,眼眸却陡然暗沉下来。
她的提议他何尝不心动,他想她嫁给他,生生世世与他连接在一起,在他身下娇喘莺啼,为他生许多许多的孩子,每一个,都像她。
可是
挣扎着,他按了按心口,缓解了些许疼痛,想起她倔强的眼神,不服输的性格,他若是当真硬娶了她,她会恨他一辈子。
他只能等,可尝过她那蚀骨狐媚的慵懒与风情后他怎么还能再忍住?
强行压下纷乱的思想,离顾淡声道,“皇后费心了,朕会考虑。”
秋濯贝齿轻咬红唇,往他那走近了一步,离顾冷眼看她的靠近,她低声道,“陛下,今晚臣妾那里准备了膳食,陛下可要来?”
离顾冷淡道,“不必了。朕很忙。”
忙?秋濯哑然失笑。
忙着与未央调情,上床?
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行了一礼,低声道,“臣妾告退。”
转身离开后,一道黑影在墙边诡异地蠕动,后化成一道身影,跪下,“陛下。”
嘶哑的声音,离顾微微皱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