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家出事以来,你姐姐便被我们接到府中好生养着。”
“这门亲事或有不足,可到底也算得上好人家,嫁出去时,我们也是做足了礼道。”
“如今木已成舟,你在府外如此闹,莫不是故意叫人误会你舅舅?”
“怎么,他养了你们一场,倒成坏人了!”
安氏这一番话,模糊内里,强调李家对孟青姐弟的养育之恩,在外人听来,着实是孟青姐弟不知足了。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舅母,可是不会允许外甥女在家中吃住,更不会在出嫁时,给足面子。
何况,在江家大房没有分家之前,那也是伯爵府的门楣,孟青一个孤女……
于是,此刻围观之人的言论,又逐渐往李家那边倒。
“姐姐寄养在李家,舅母或许是费了心思。”
“可当初,父亲与母亲也是给足了银两。”
“是舅舅亲口许了两家的亲事,我父母亲才会提前给姐姐备了嫁妆,送入你府中教养。”
“足足三四十箱……”
“睿儿!慎言。”
李昌安听着孟睿越说越深,当即呵斥道。
“你姐姐现在已然成亲,再提这些,你让她在婆家如何处处?”
这话看似句句在为孟青考虑,实则充满威胁之意。
在李昌安看来,孟睿与孟青还未见面,所以才会寻到李府门口。
于是,便想着能哄骗过去最好。
“对啊,这少年郎可有些过于意气用事了。”
“即便是姐姐之前订了亲事,可如今木已成舟。”
“这反复提及,不是叫他姐姐难做吗?”
而孟青安排之人,听着这些议论声,有些偏向李昌安。
隐藏在人群里的珍娘,便高声说了一句。
“那可未必,你没听这少年郎说有三四十箱的东西?”
“这可不是寄养那么简单。”
“话说回来,这李家拢共就出嫁两个姑娘,”
“前些日子嫁给江家大郎的,哪里有什么嫁妆啊?”
“是啊,我有亲戚在伯爵府做事,说那大少奶奶寒酸得很,成亲的嫁妆也不过三四个箱子……”
你一言,我一语,李昌安刻意掩饰的事,这一刻便摆在了台面上。
孟睿就装作是才知晓的样子。
安氏听到众人的议论声,看着李昌安愈加发黑的脸色。
也顾不得体面,直接怒道。
“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他父母哪里备下了那么多东西?”
“你们若是再在此处胡言乱语,我便是告到官府,也要分辨一二。”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百姓声音也小了些。
可珍娘等人,哪里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李夫人好魄力,要民妇看啊,这就是该报官。”
“是非黑白,总该说个清楚。”
“这少年,总不能凭借着一张嘴,便要叫舅舅、舅母出了力,还受气?”
这话看似是帮着李昌安和安氏,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是个软钉子。
而孟睿也仿佛找着了主心骨一般。
“睿儿年龄虽小,却也知道不打诳语。”
“舅母若是觉得睿儿胡言乱语,尽可以告去,让官府来分辨。”
李昌安看着孟睿梗着脖子,红红地眼眶中也蓄着泪,便知此事没法子善了,竟有些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