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老朱一拍桌子,吼道,“你说啥?”
咚!
毛骧吓得跪在地上,颤声叩首道,“崇宁公主跟着驸马去往云南途中,在黄冈突发急病,救治无效...薨了!”
“薨了?急病?”
老朱瞪眼,满眼狰狞的起身,“咱的闺女好好的,年纪轻轻的没了.....?”
说着,他身子陡然一晃。
沐英和朱标同时上前扶住,“父皇....”
“崇宁公主死了?”
边上的李景隆,也是暗暗心惊。
“上回说把牛城发配边疆....然后标子带着我出京了....”
“我估计是标子是怕妹妹一哭二闹的跟他求情,所以躲出去了!”
“可谁能想到,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的死在路上了?”
随后,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他妈马上要结婚了,可千万别再有我啥事呀?”
~~
呼呼!
朱标抚着前胸,沐英顺着后背。
老朱喘着粗气,恨声道,“咱不让她跟着,她非要跟着去。还跟咱说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非要跟着牛城那狗日的去云南......”
“咱也是,咱怎么就答应她一道跟着了呢?咱这当爹的,跟自己闺女置什么气呢?”
砰!
又是一拳砸在了桌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路上咋说没就没了?”
说着,对着毛骧怒目而视,“说,咋没的?”
“据报!”
毛骧低声道,“因为被发配一事,驸马爷有所怨言,一路上多对公主....冷言讥讽诸多埋怨....”
“公主出京之后终日以泪洗面....又在路上淋了雨.....又没地方休息,赶到了黄冈之后,突发高热....”
李景隆闻言,心中长叹。
“天之骄女,为情所困,非要做个好妻子,这不是舔女吗?”
“诸多埋怨冷嘲热讽?估计那牛城一路上都没给公主好脸,整日说什么你爹你哥多绝情,你啥也不是,求不来情....害得我还得发配边疆!哼!”
~~
“咱糊涂呀!”
老朱跺脚,“要是咱那天就不让她跟着去,咱闺女也不可能遭这个罪!”
“父皇,要说有错,也是儿子的错!”
朱标红着眼,面色从未有过的狰狞,“要是儿子在京,妹妹或许就不会跟着牛城那厮出京去云南了!”
“不怪你!”
老朱咬牙切齿,“要怪,就怪牛城!是咱瞎了眼,把闺女给了他!”
说着,转头看向沐英,“小英子,你跑一趟!”
“是!”沐英不多话,直接道,“臣把牛城给您提溜回来!”
“还提溜什么?”
老朱怒道,“拿着咱的鞭子去,抽死他!”
说着,忽一指李景隆,“你也跟着去!”
“是!”
李景隆也不多话,“臣这就动身!”
~~
哗啦....
一场倾盆秋雨骤然而至。
残夏的些许温暖,直今被砸了个稀巴烂。
刺骨的寒气不知从哪冒出来,开始在人间横冲直撞,无处不在无可抵挡。
驾!
驾!
马蹄如雷,比雨声还大。
踩着冰冷的雨水,飞跃过条条沟渠。
“前边就是黄冈了.....”
雨水顺着斗笠流到了蓑衣上,哗啦啦的流淌着。
沐英在马背上,指着远处秋雨之中,朦胧的城池说道,“再坚持一会!”
“侄儿没事!”
李景隆和沐英两天之前从京城出发,一路快马丝毫不停,沿途已换了两匹战马。
“倒是您....”
李景隆大声道,“您先从云南奔波而来,又是长途跋涉的.....”
不等他说完,沐英一拽缰绳,“这算啥?以前打仗的时候,半个月都下不了马!”
说着,一夹马腹,“驾...驾!”
~~
咔嚓一声闷雷。
恰好照亮了牛城那张惨白的脸。
不但是他,黄冈县衙之内,知县等人也是如丧考妣,长吁短叹。
谁能想到,路过此地的公主,竟然死在他们这了?
以当今皇上那脾气,弄不好就得让这些人给公主陪葬了!
“我他妈找找谁惹谁了?”
黄冈知县看着愣愣的牛城,低声道,“驸马爷,现在公主.....已经收敛了,是运回京师,还是.......?”
牛城呆呆的坐着,闻言木讷的转头,忽然大喊,“别问我,我不知道...”说着,突然双手抱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以前公主活着的时候,他没觉得如何。
可现在公主死了,他陡然间才明白过来。
公主不单是他的妻子,还是他命运的主宰!
有公主在,即便死罪也可以免除。
现在公主不在了,他...就算没有死罪,也是死罪。
咔嚓......
吁!
无数突兀的,冷冽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见黄冈县的师爷连滚带爬跑进屋内,见鬼一样的大喊,“驸马爷,县尊大人,京城来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