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战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内心，是迷茫的，他找不到他真正的选择，也就是说，战并没有道心，他只是渴望力量，若是战找不到修道的方向，那怕他是天生真龙，也只能止步三境，仅此而已。

他要再次面对敖云霄，质问他，可这是他真正想要的吗？

纵使真的是这样，那么，然后呢？你又要做什么呢？战？

道门弟子的得道，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理念。

为了守护天下苍生，为了维持阴阳两道的规则，为了自由自在的内心平静。

但战的内心，是仇恨，是茫然，是前方无路的天渊。

种族血脉的差异，大荒的大世规则，早已注定了，他不会在意任何生命，在战的眼中，自己的命运，都如落叶般呈现，又怎么去装下，属于他人的命运呢？最起码，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可蓝星不同的大世规则，又需要战去敬畏生命，纵使真的不在意他人的生命，也应明白自身，存在的意义所在，知晓追求的方向。

但战只想要力量，甚至可以说，他只想要一个答案，连追求结果的方式，都可以随时改变，他真的想修道吗？可他也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也没有空间去思考，内心早已被仇恨与执念所填满。

正如他现在所做的，也只是追求力量，为曾经的自己，讨一个答案罢了。

“我终于，再次踏上修炼的道路了。”

海面上，战面带微笑，内心呼啸，他坐在游艇上，向往着他第一笔修炼资源。

“兄弟，等到了岸边，进了车站，会有人带你去江南。”

“我这边，就不送你了。”

驾驭着快船的海军士官长，是一位精壮的青年人，他的皮肤呈现小麦色，此刻正笑意盈盈，以打发时间的想法，打开话茬，与战交流。

“好的，谢了！兄弟。”

“没事。”

士官长随和应答。

“你叫什么啊？兄弟，我叫姜山。”

“战”

“哦，姓什么？”

“就叫战。”

“啊，好吧，好古怪。”

姜山不敢确定，在回头尴尬一笑后，继续驾驭着游艇，乘风破浪，他已经可以看到岸边的陆地，而战在与回以笑意后，也不在多言。

在告别返程的姜山后，战随接引人，坐上驶向江南的列车，一路上，战靠在窗边，看着列车外，不断变幻的风景，微微一笑。

跨江而立的大桥下，有游轮划过，靠近村镇的乡田上，有老汉农忙，临近市区的边野中，一座座高楼正在林立。

平凡而辽阔，简单又复杂，每个地方，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或许在某一天，能走遍天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目的地的旅行，没有结束的故事，只有随波逐流，随缘而至，最为简单的自由。”

想着未来，战的脑海中，又回想起敖云霄的面貌，不由收起笑容，沉默不语。

“或许，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先放一放。”

在战回忆的沙漏中，女列车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念。

“这位乘客，您到站了。”

“谢谢。”

回过神来的战，将目光投向女列车员，礼貌回以问候，而后便提起小书包，直立起身躯，走下列车，在出了车站后，没有犹豫，径直向通讯器给的定位走去。

目标遥远，战一路独行，笑天公不作美，在路程中，又降牛毛雨，似乎是在阻止战的脚步，又像是在为他以茶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