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佾等四人的身后,李金科带着高仙芝一路来到了自己的公廨。
刚一进门,李金科就懵了,这里面也太脏了。
房间里满是灰尘不说,家具也都是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房梁上结满了蜘蛛网,刚一打开门,一股腐朽的味道便窜入众人的鼻腔。
“李院判,”秦佾捂着口鼻,有些尴尬的对他讪笑了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们原本想着你身为堂堂的国子监监生,圣皇陛下点你来匦使院做院判只是给您个品秩俸禄。
估计您与院正张大人一样都不会来匦使院当差,所以昨天收到吏部的文书之后并未安排人前来打扫,还请李院判多多海涵。”
“无妨,”李金科摆了摆手,“本官暂且在外面等候一会,你们去找一些胥吏来打扫一番即可。”
“这......”
秦佾听到李金科的话并没有动身,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尴尬了。
李金科疑惑的看向秦佾,“怎么,秦大人有什么不便之处吗?”
“李院判,”秦佾把心一横,鼓起勇气对李金科说道:“咱们匦使院如今没有胥吏。”
“没有胥吏?”李金科顿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没有胥吏那谁来办差事?”
“李院判,情况是这样的,”裴思益看到秦佾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好上前一步将匦使院的情况向李金科解释了一遍。
因为匦使院如今是臭名昭著,再加上众说纷纭的说它即将被裁撤,而院正张说又从来不回匦使院当差,所以这里早在一年前便已经是人心惶惶。
国朝已经建立一百多年了,如今长安各衙门的胥吏都是家传,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错综复杂。
因为匦使院如今没有人管,也就没有了往日的那些油水,所以这些胥吏们早都托关系调去了其他的衙门。
对于这种情况,院正张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担任这个院正只是为了解决品秩而已。
因为凤阁舍人最高只是从五品,而张说因为深得武则天的喜爱,武则天有心给他提高品秩,但再往上的侍中、侍郎都有人担任。
在这种情况下,武则天便让张说兼任了匦使院的院正,成为从三品的朝廷紫袍大员。
虽然张说名义上是匦使院的院正,但他却对这个衙门深恶痛绝,因此便对这里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原有的胥吏都已经托关系走后门的调去了其他衙门,而秦佾等人想要招募新的胥吏却又需要经过张说的同意。
以他们几个人的品级,根本没资格前往大明宫面见张说,而到家里拜访了几次之后,又都被张说拒之门外。
所以,如今的匦使院只有秦佾他们四个大使,如今李金科来了,拢共也只有五个人。
门口虽然还站着十六名兵卒,可这些人都是右卫派到各衙门协助守卫的,他们严格意义上算不得是匦使院的人员。
长此以往之下,如今秦佾等人也没了脾气,每天早晨原本应该由胥吏摆出去的木匦现在都得由他们这四大使亲自动手。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