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不仅仅在于此处空间开阔宽敞、各类设施完备无缺;更为关键的一点则是此地与坤宁宫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区区数十米而已。如此一来,如果他想要返回坤宁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时的胤礽正端坐在那张宽大而华丽的御案之后,全神贯注地审阅着由尚书和大学士们预先筛选过的一摞摞奏折。
看着眼前即使被筛选还是堆积如山的公文,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吐槽起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皇阿玛来。
若是遇到一些至关重要或涉及军国大事的奏折倒也罢了,可偏偏还有许多每日都只会恭敬地请求圣上安好的请安折子需要亲自批阅。
不仅如此,皇阿玛居然还要不辞辛劳地为之撰写评语。难道说他老人家当真觉得自己的时间多得无处可用,根本不值一文吗?
胤礽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手中的朱笔不时在纸上留下一道道批注。然而,他心中却暗自嘀咕着自己那位在畅春园养老的皇阿玛,对他之前的一些决策和安排颇有微词。
此时,侍奉在旁的何柱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胤礽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换成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然后静静地站立在一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到正在忙碌的皇上。
正当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小太监鬼头鬼脑地从门缝里向里面张望。这小太监似乎十分谨慎,一边窥视着殿内的情况,一边还左顾右盼,像是在提防什么人。
可惜,他的这点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何柱的眼睛。何柱目光犀利地看向那个偷偷摸摸的小太监,当两人的视线交汇时,小太监先是一惊,随后又急忙冲着何柱挤眉弄眼起来,似乎想要传递某种信息。
何柱见状,不由得心头火起,狠狠地瞪了那小太监一眼。但他深知此刻不能在殿内发作,于是强压下怒火,小心地朝着胤礽行了个礼,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大殿。
一出殿门,何柱便看到那个小太监正老老实实、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何柱快步走到小太监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不满,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小太监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嗔怪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学得稳重一点?刚才要不是为师先看见你在那儿探头探脑的,若是让皇上瞧见了你那副模样,就凭你刚刚那德行,御前失仪可是大罪,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唉……为师我比不上梁爷爷也就罢了,怎么连我的徒弟也不如魏公公呢?咱们师徒俩可真是够失败的哟!”
小钱子心里非常清楚,刚才自己那冒失的举动已经激怒了师傅。此时此刻,他站在何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再次招来更严厉的斥责。
终于,何柱的批评声渐渐停歇下来。小钱子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依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着何柱谄媚地道:“嘿嘿,师傅啊,徒儿真的知道错啦,以后绝对不敢再有类似的行为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又迅速低下头去,似乎在等待着何柱进一步的回应。
何柱看着眼前这个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徒弟,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板着脸说道:“你呀,一定要把这次的教训牢牢记住才行,要是下回还敢这么鲁莽行事,为师我可就不再帮你收拾烂摊子喽!”听到师傅这番话,小钱子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徒儿保证再也不敢了!不过师傅,徒儿此次前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呢。”说着,小钱子稍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殿外有廉郡王求见,不知道师傅您是否需要先跟皇上通传一声?”
一听到“廉郡王”三个字,何柱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自家主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与这位太上皇的第八子向来没什么过深的交情。特别是自皇上登基以来,虽然解除了对廉郡王的禁足令,却并未给他安排任何实质性的职务,两人之间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如此这般,这位廉郡王今日怎会突然主动登门拜访呢?而且,他究竟所为何事?想到这里,何柱连忙追问道:“只是廉郡王一人前来吗?他可曾提及此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