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尘灵觉中，对红粉太子的动静其实一清二楚，正要将他擒拿逼问另外两人位置。

但见到这一枚六欲阴雷中千百魔影冤魂，心中怒火大炽。

羽化门科普书籍《诸世界》记载了六欲阴雷的信息。

每一颗阴雷，都要用上千人的怨气魂魄，在地底最阴晦的地方，吸取毒物，滋养数十年，再融入雷霆，凝练成丸。

然而，直接听到千人冤魂悲哭哀嚎，目睹他们的面容痛苦扭曲，跟阅读抽象的文字之间，完全不是同一种感受。

在长生界和吞噬星空，除非实在顾及不上，没谁会把战斗波及凡人。永生界的魔门却是从一开始就拿无数凡人的血肉魂魄修炼，真是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畜生东西！死！”

李观尘抑制不住心中愤怒，骤然打出拳头。

千百道拳影先是打散了六欲阴雷散发的红烟，然后打崩了向他刺来的灵器红欲剑，最后打在血棉魔衣上，直将灵甲和胸膛打成齑粉。

方清雪在天上也没闲着，紫色雷光轰鸣，将十头飞天夜叉轰杀。

两人的战斗完全是碾压式的，沙丘中埋伏的上千沙匪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最强的战力尽数死绝。

没有人指挥，沙匪立刻作鸟兽散。

李观尘回想起关于这些沙匪的信息，他们吃人肉，喝人血，尤其喜欢把小孩用石磨磨成血浆，酿制成葡萄血酒。

对付这些人，自然不能留手。

青霜剑从穴窍中飞出，化作万道剑光，眨眼间就将千名沙匪尽数诛杀。

大悲赋中剑诀既是武技，同时也是以气御剑之法。只是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李观尘为了体悟剑道，一向握剑而行，很少动用御剑术。

初次御剑，清理沙匪倒是省力得很。

将红粉太子尸首扔进世界戒指，李观尘问方清雪：“魔道都会对普通人挥起屠刀吗？”

“看什么人。”方清雪摇头，“不过绝大多数魔头确实死有余辜。杀掉世间九成九魔道修士，大概率一个也不会错杀。”

“我如今却没有杀尽魔道修士的能力，先找妖神祭坛吧。”

方清雪诧异地盯着他看，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似乎真的有过那种想法？你很特别，和正常修士不一样。”

在永生界，一切都是资源。

丹药是资源，法宝是资源，灵草是资源……

劫难是资源，信仰是资源，诅咒是资源……

爱恨是资源，心魔是资源，愿力是资源……

一切种种，皆是修炼资源。修行解构了爱，解构了恨，解构了人类的一切神圣情感。

正道表面上说除魔卫道，其实只是为了修炼资源而已。

然而方清雪感觉到，李观尘的杀心跟资源无关，只是单纯地发自内心。这就很不正常。

李观尘没有回答，刚看到千人冤魂苦嚎时，他确实一度升起屠戮魔道的冲动。

然而以他现在的心性，不可能还被愤怒冲昏头脑。他首先要做的仍是提升自己。

方清雪不知道妖神祭坛确切位置，但她肯定就在地底世界。

依旧是前往瀚海沙漠中央，一条蓝月河在沙漠中滋养了无数绿洲，也诞生了兵强马壮的蓝月国。

“不少内门弟子都从这里的裂谷进入地底世界历练，我对此地还算熟悉。”

两人从沙漠中的一道巨大裂缝进入地底，地下居然也有一个几乎不逊色地表的世界。至于怎么找妖神祭坛……

“很简单，天魔、地魔、人魔既然联手，必定有所统筹。离祭坛越近，强大地魔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