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带着几分微醺,脚步踉跄地踏进了家门,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他缓缓行至母亲的灵牌前,轻轻跪下,声音低沉而迷茫:“娘亲,儿子心中满是困惑,仿佛这世道成了我无法参透的迷雾。您昔日里的叮咛,犹在耳畔,您说,待我长大成人,定要做个正直不阿、心怀善念、不染尘埃的好男儿。
然而,自打我踏入县衙的那一刻起,所行之事,却与您的教诲背道而驰。我发现自己做得最多的,竟是协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县令大人,非但不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反倒是贪墨成性的恶吏;就连我尊敬的师父周正,也未能免俗,深陷贪腐的泥潭。”
这县衙之内,似乎难觅一缕清风,就连那些不起眼的衙役,也为了区区几两银子,不惜出卖消息,将正义的天平倾斜。我那些曾以为可以生死相托的磕头兄弟,竟也在嫉妒的驱使下,露出了人性的狰狞。“
于乐的话语中,既有对现实的无奈,也有对自我信念动摇的痛苦,字字句句,如同秋日里落叶般,带着几分萧瑟与沉重,却又不失其真挚与深刻。
“娘亲,这世间人心,莫非皆已蒙尘?又或是,这本就是世态炎凉的常态?儿子心中,满是困惑。
娘亲,您……您真的不是那沈家遗孤吗?为何您的手中,会有着两张神秘的兽皮图卷?您定不会与那赵才、齐仲、魏城之辈同流合污,对吗?唉,太多谜团了,仿佛无尽迷雾,亟待我一一拨开。我心烦意乱,娘亲,您何时能归来?您,您绝不会踏足那片天地,对吗?我,我不相信……”
娘亲,您留给我的丹丸我吃了,我现在已经是六境了,但我知道,我还得装下去,我现在压阶到二境,虽然周正知道我是五境,但我还是要装作二境之人的。
娘亲,儿已手刃赵才、魏城、齐仲三人,然而沈府惨遭灭门一案的真凶,仍旧如同迷雾,未曾浮出水面。吴恩那厮,误以为他们三人仅是莫名失踪,竟还指派我继续搜寻他们藏匿的金银财宝,真是可笑至极!这世间,又有几人能逃得过贪念的罗网,他们无不是利欲熏心的蛀虫。
我心中暗自揣测,沈府灭门惨案背后,定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而这秘密的关键,极有可能便是那几张神秘的兽皮图。如今,我手头已集得五张,但直觉告诉我,应当还有两张遗落它处。
此外,赵才他们为何会选择偏远的白山县作为安身之地,亦是我心中难解的谜团。他们背后,或许还藏着更为深邃的目的与图谋。遗憾的是,齐仲与魏城对此一无所知,即便是赵才,也未曾透露半点风声,只留下一地谜团,引人遐想。
这一路追查,步步荆棘,但儿定不会轻言放弃,誓要揭开那层笼罩在沈府惨案之上的重重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嘿嘿,娘亲,你真是从齐州搬到白山县的吗,等儿子长大了,定会去齐州一查究竟的。”
五日后,一队军骑护送着一辆豪华马车,进了白山县城,到达县衙门口停了下来。此时的孟德昭正守候在大门口。
事后,于乐才知道,那位造访的不速之客,竟是知州大人曾凡麾下的心腹重臣。他匆匆而来,仅仅盘桓两日便翩然离去,临行之际,队伍中悄然多了一驾马车,与先前吴恩离开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乐,”周正笑道,“孟德昭所言非虚,齐家这块诱人的肥肉,早已被某些目光如炬的势力暗中觊觎。至于齐仲失踪之事,自有好事者会将其风声透露给吉城那些手握权柄的大人物。故而,他们三日之前便心急火燎地派人从吉城起程,那份急切,你可曾细细品味?他们,可真是按捺不住啊!”
“没错,那些所谓的大人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凡胎俗骨罢了!”于乐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释然。
“说到底,大家同为血肉之躯,只不过他们头戴的官帽更高些,而我们手中的权柄则显得微不足道。他们贪得无厌,吞噬着大头的好处,而我们呢,只能勉强分到些残羹冷炙。更令人心寒的是,我们费尽心机得来的那点儿银子,还得大半孝敬上去,否则,顶上这顶乌纱帽怕是随时都要摇摇欲坠了。这便是官场的生存之道,残酷而又现实。”
周正的话是官场的真实写照。
“师父,官场这么黑暗,不怕百姓们造反吗?”
“造反!那亦是针对皇室所为,与这些朝堂之上的官员又有何干?皇权更迭,不过是龙椅上的面孔换了又换,而金银财帛依然能铺就一条通往官场的坦途,照样有人能借此登堂入室,继续他们贪墨的勾当。”
于乐从此淡然了!
五日之后,白山县的大小官员,在县令孟德昭的亲率之下,纷纷汇聚于春阳楼内,场面蔚为壮观。
于乐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有大官驾临?自己怎的未曾听闻半点风声?“师父,此番我等要见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位高权重的长史大人,还是手握兵权的司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