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见乔亚在郑妈妈的问题上没有半分反思,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咬着牙问道:“乔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觉得没法和我妈相处,你可以走,但是必须把乐乐留在家里,她是我的女儿,她姓郑不姓乔。”
其实,到现在,乔亚并没有打算离婚。乐乐已经五岁了,小大人一样的古怪精灵的孩子,乔亚必须要给她一个完整、有爱的家。当然,原装的爸爸郑凯对乐乐本身就足够好,没必要换。
然而,郑凯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乔亚和郑凯低分贝地在咖啡馆又吵了一架,只是这一架吵得有点徒劳。
在乔亚心里,牵扯到乐乐的问题,都是大问题。她问郑凯:“你上班后谁能去幼儿园接送孩子?是当了班主任的你,还是你爸,或是你妈?”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有谁能比乔爸爸乔妈妈更合适的呢?
如果,乔亚与婆婆不是生活在一起,仅是逢年过节偶有碰面、短暂相处,郑凯说再说包容、忍让的话,乔亚心中有不爽、有气,咬咬牙也就咽下了。
然而,如今却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短短的几日里,婆婆那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编排之语,就像夏日恼人的蚊蝇,嗡嗡不绝于耳。
婆婆即便是在脑出血,行动不便后,依然能保持着 “高人一等” 的傲慢与挑剔。
乔亚没有信心包容下这份委屈。因此,她无法接受郑凯的提议。
乔亚不止一次思考,婆婆的高人一等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呢?
其实答案就摆在那,郑妈妈不止一次提醒过乔亚——她家的高级知识分子身份、她给置办的燕都市最好的学区房,以及郑凯并无弟妹的拖累……
如果这些不改变,乔亚在这个阶级分层泾渭分明的家庭里,将依然是最底层的。
此刻,乔亚不仅没有了吵架的力气,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奈和绝望。
现在,她才恍然理解,为什么财务大姐每当聊起自家那奇葩老公与难缠婆家,绘声绘色、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地描述着鸡飞狗跳的日常,却不见一星半点气愤、无奈之色。
彼时乔亚还觉纳闷,如今才如梦初醒,也许只有置身事外,做个冷眼旁观者,方能心平气和,不被情绪裹挟。
乔亚自叹修炼的不够,她低不下这个头,也咽不下这份委屈。
她急需要拥有一套自己出资、房本上有自己名字的房子。这是她唯一努努力可以实现的,毕竟,出身、家庭都不是她能改变的。
买房子是她可以让自己有底气生活在郑家的唯一路径,也是一位母亲,努力给孩子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的一个目标。
在郑妈妈的身边长大的孩子,不就成了第二个郑妈妈?在郑妈妈的身边长大的孩子,不就成了第二个郑妈妈?譬如郑凯,很难说他的妈宝特质不是在强势的郑妈妈阴影下形成的。
乔亚打定了主意,与其继续在这与郑凯无休无止、徒劳无果的争吵里消磨时间,倒不如早点儿回青云小区,全心投入手中紧握的三个重要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