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肉饱,众人座谈。
鲍韬举起酒盏,眯眼笑道:“刘将军,听说你欲刀劈吕布,夺下赤兔马作自己的坐骑?”
刘三刀汗颜不已,拱手推辞道:“不敢有瞒将军,此乃小人酒后自说大话,作不得真!”
“吕布神勇无敌,小人恐非其一合之敌。”
鲍韬嘴角一勾:“不试试,又怎知不敌呢?”
刘三刀面红耳赤,站起身连连拱手道:“不怕诸位耻笑,小人生性愚笨,不曾学得半点武艺,只是空有一身蛮力,上阵也只会用刀胡乱挥砍一通,论比刀法,恐连屠猪杀狗之辈亦是不如。”
帐内众人大都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人轻哼一声,显然是不信刘三刀竟连半点武艺都不会,却能统领两千余黄巾降兵。
除了一旁与刘三刀同是徐州黄巾出身的张闿。
鲍韬笑意吟吟,将酒盏敬到刘三刀眼前:“本将还是那句话,不试一试,又怎知不行呢?”
刘三刀已然汗流浃背,低头不敢看鲍韬:“小人本领不济,只怕有负将军厚望。”
“不会武艺和招式,那又如何!”鲍韬拍了拍刘三刀的肩膀,转身面向众人,“河内名将方悦,上党铁枪穆顺,皆习艺多年,堪称枪技绝伦之辈,然在吕布手下皆未走过五合,试问为何?”
“吕布天生神力?”鲍忠抢答道。
“非也!”最是熟悉吕布的李肃摇了摇头,表情凝重道,“吕布不止天生神力,其戟法更是出神入化,一身技击之术可称独步天下!”
“方悦穆顺之枪技,在其面前如同小儿舞棍一般!”
“不错,”角落里独自抿酒的武安国也第一次出声,“昨日我双锤齐出,吕布随手一戟便能挡开,可见其身怀神力。然其似乎不愿以力取胜,只以技击之术与我缠斗,亦能用巧断我右腕。”
“若其力技合一,认真来打,呵呵,恐怕当时断的就不是我的手腕了。”
众人嘿然不语。
一个是吕布的同乡老表,另一个是眼下唯一与吕布交手十余合的侥幸存活者,这两人的亲口证辞,不由得人不信服。
昨日与前日之战,众人皆有耳闻,虽知吕布神勇,却没想到这其中的真实差距,竟要比听来的还大!
一想到明日便要出战吕布,众人顿感心口有千钧之石一般沉重,脸色皆如乌云盖顶般黯淡失色。一时只剩下低头喝闷酒的动作,帐内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就连原本跃跃欲试的潘凤,此时心情也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诸位这是怎么了?”鲍韬朗声一笑,打破了沉静,“我只是让诸位说道说道吕布的长处,可没让诸位把吕布夸上天!”
“本将亦知吕布力技双绝,然其仍是凡人之躯,力竭血尽亦难逃一死!”鲍韬顿了顿,沉声道,“昨日我便与袁盟主说过,吕布实非一人之敌,并已议定,就算是以众欺寡,也要挫败吕布一场!”
“没用的。”
一声冷语,将众人的目光再次引到了帐角。
自是颓丧不已的武安国,斜靠在一方盾牌上再度开口:“吕布有赤兔马,交马错合间,可借马力以快打慢,就算以一敌二,敌三也不在话下。”
“若是一下派四五员战将上阵,吕布也可选择拒战不出,还会耻笑我等……”
“放肆,我二哥说话,你也胆敢插话!”虽然知道武安国说的没错,但鲍忠还是忍不了一点。
鲍韬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接着道:“我亦知吕布有赤兔马,所以得先派一战将,缠斗住吕布,然后再派一人上去夹击,若是不行,就再派一人合击……”
“缠住吕布?谈何容易!”武安国冷笑一声,直接打断鲍韬,又别过头瞥向潘凤,“就凭他么?”
潘凤毫不犹豫地站出身来,对着鲍韬一拱手,无比坚决道:“将军但有所令,末将必以命效之!”
众人顿时心中凛然。
鲍韬也颔首点头。
“算了吧,没用的!等你们亲眼见识到吕布的真正实力,就会明白,吕布是无法战胜的!”武安国毫不在意周围众人的怒目相视,一边用左手灌酒,一边继续对鲍韬大泼凉水,“就算你这员无双上将,能像我昨天一样,和吕布缠斗上十余合,但你又要派谁去夹击吕布呢?”
“自然是他!”鲍韬再次将端了许久的酒盏推向刘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