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路上,陶谦和刘三刀一前一后,各怀心事。
“陶府君且慢!”
一回头,鲍韬骑着一匹通体黢黑的骏马紧追而来。
“鲍二将军还有何事?”
鲍韬拱了拱手:“不知陶府君可否请某过营一叙?”
陶谦本对鲍韬无感,但对方近来风头正劲,他也不好驳其面子。
“现下不知有多少人想结识二将军,二将军既肯登门造访,老夫岂有闭门不纳的道理?”
“且随老夫来!”
……
主宾落座。
陶谦坐于上榻,自有四名侍妾自款款走入帐内。其中一女脱下陶谦的兽皮靴,也不避讳有客人在场,直接解开上襦,将陶谦的布裹脚拥入一对雪白中。
另一女端着铜制手炉,缓缓摩拭着陶谦的手腕膝等各处。其余两女则站在陶谦身后,轻锤慢揉其肩背。
鲍韬眼都快看直了!
我以前过得是什么狗日子?
只听陶谦笑呵呵道:“老夫年迈体弱,若不是有人伺候着,只怕这把老骨头躺下去,第二天就起不来了……二将军可勿要见怪!”
鲍韬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哪里哪里,此等养生保体之法甚妙,得学!”
陶谦轻呷了一口茶,一双浑浊的老眼偶尔乍现精光:“听说自华雄枭首后,韩冀州每日都派人延请二将军过营赴宴,恐怕今日也不例外。”
“若是韩冀州知道二将军来老夫这里,恐怕会对老夫生出几分怨气的哟!”
鲍韬直言不讳道:“韩冀州设宴请我,左右不过是想讨回潘将军而已,可他又不愿亲自澄清潘将军所受冤屈,因此就算我肯放人,潘将军亦是不愿再回冀州军。”
让一州刺史给一平头将军低头?
陶谦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鲍韬喝了一口茶水,只觉味道有点怪,但还是强咽了下去。
气氛有些低沉,鲍韬索性直入主题:“不瞒陶府君,小辈此次冒昧登门,是有一事相求。”
“哦?”陶谦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二将军竟有事要求老夫,这可真是稀奇!”
“不知所为何事?”
鲍韬站起身,俯身作一长揖:“适才听闻明府君帐下悍将刘三刀,有刀劈吕布之雄志壮胆,颇合在下胃口!”
“此番造访,便是斗胆请陶府君割爱,将刘三刀过于某帐下,陶府君但凡有所需求,某当倾尽所有以报!”
“刘三刀?”
陶谦再吃一惊,万万没想到鲍韬居然会跟他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跟明着挖墙角有什么区别?
不对,这不就是挖墙脚吗?
陶谦第一反应便是发怒:“鲍二将军,你简直欺人太……你真想要他?”
鲍韬暗松一口气,只要开口不被陶谦轰出帐外,此事便已成功了一大半。
“不论兵马、钱粮、玉帛,只要陶府君开口,某必双手奉上,但求陶府君成全!”
陶谦眼睛一眯,吹了吹茶碗里的浮沫,似不在意道:“听说鲍将军麾下有五千泰山兵……”
鲍韬毫不犹豫:“可全部赠予陶府君!”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陶谦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有全套铠甲兵器、弓弩车马……”
“和五千人一起相赠!”
想了想,鲍韬又补了一句:“某只留下几员大将,余者尽可听陶府君差遣!”
一老一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鲍仲谋!”陶谦声音陡然提高了三度,神色顿时冷淡了下来,“你莫非真以为本公老迈昏聩不成!”
鲍韬心里咯噔一下,暗说一句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