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传法大事未成,悟空便又回到终南山中。
望着土地如约守护在兰期身边,他便凑上前去:“老头,护法之事可还安好?”
土地毕竟没见识过美猴王的筋斗云,瞅着对方闪现身形,以为他不曾离去,心下暗自琢磨:“他躲在暗处看得明白,又何必来问我。”
悟空本就随口一问,未得土地回应,也不在乎:“你看护这少年数月,是哪路仙人留下的嘱托?”
土地正在思量其“前言深意”,忽又闻得新惑,瞬时醒悟:“我却是想多,他若要捉弄我,何必躲在暗处。
该是他搅乱‘道祖传法’,心中多有隐忧。
方才假意离去,却不是暗中窥探么。
如今不能探之究竟,只好来问我这‘明白人’哩。
但只是这一问,却高看了我,那等神念传讯,对方若不留姓名,我哪里敢问缘由。
噫!我却正好卖个乖,把实话说与他听,让他自去烦恼罢。”
心念百转,他忙不迭叫苦道:“老爷容禀,我只收到神念传讯,那神人却未有名号留下。”
悟空见他思量那么许久,却回个不知道,哪里肯饶:“胡说,你能勾连地脉,差遣山鬼阴差,这山中之事,还有你这地里鬼不知晓的?”
“似我等小仙,法力低微,虽能探听凡间之事,却不晓得天上之事。仙人久居上界,又不曾临凡,他等以神念传下嘱托,我只管应下便是,哪里还敢问对方名号。”
闻得这般言语,悟空暗自琢磨道:“原来是天界神人么。
这些时日逍遥四海,游览千山,却不曾去过上界。
如今左右无事,待我问问这老头,上天的路径何在,正好去天界耍耍。”
因着前时曾打退天界护法神,他对上界果然少有敬畏,现下心念升起,便再难压下去:“老头,那天界要如何去得,且说个路径出来。”
土地闻说,惊骇不已:“果然是桀骜之辈,上天之事,却让他说得如此轻巧。
似这般无知无畏,若真个告知路径,他定然鲁莽行事。
待他到得上界,行事定然多有不敬,那时节闯下祸端,却不是把我供出来。
我须得往难处说,让他不敢乱来才是。”
打定主意,土地与苍天拱个手,正色道:“老爷啊,那天界,却不是好去处。”
悟空哪里肯信:“莫说那等胡言,快将路径说来。”
土地假意惶恐道:“老爷却是心急,那路径好说,只要得授天禄,自可上升天界。”
寥寥数语说完,土地便没了下文。
似这般言语不尽,悟空怎肯饶过他,掏出神兵喝道:“如此简略的供述,可是要老孙将棒子打在你身上么?”
土地望着哭丧棒,“假惶恐”化作真害怕,忙叩头不止:“老爷不愿听难处,便是打死我,也只有这些话可说。”
悟空见他屈服,不似作伪:“老孙向来有恒心,愿往难里行。
你且将那不良之言,尽数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