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达笑道:“且起身罢,并非整治你,乃是有话要问。”
“蒙大王召唤,小子不明真意,心中甚是惶恐,还望大王明示一二。”
熊达见他恭谨,不好为难他:“不是什么坏事,你且将终南山的传闻,再供述一番。”
刘能闻说,知道不是问罪,便将早年间‘方士献宝’的故事尽说。
悟空仔细听了良久,忽询问道:“方术士的奏言中,多次提及山龙脉,那是什么去处?”
刘能还是有些学识,忙回禀:“古语有云:‘山连为岭,岭聚为龙’,这山龙脉,意指‘大片山岭,绵延不绝’。”
悟空追问:“这般说来,你那国中,有多少‘山龙脉’?”
未等刘能回禀,熊达先插话:“贤弟怎只问他国中,或许终南山不在南赡部洲哩。”
悟空笑道:“此为哥哥少见,敢称龙脉,定然有根。
我只需从各处龙脉探寻,总能摸索到根龙脉所在。
等到了根龙脉那里,再行梳理分支,才好寻到终南山所在。”
刘能闻言,忙不迭将国中龙脉供述:“大王,国中舆图虽广,较大的山龙脉却只有三条,皆起于西面,上龙脉自西北绵延至东北,中龙脉在国都之处潜入地下,下龙脉向南延出过境。”
说完这些,刘能稍作停顿,为了讨好两位妖王,他又顺着美猴王的思路,自行帮着拆解:“国中三条大龙脉,既然都源于西面,想来那西边便是根龙脉所在。”
悟空听他拆解与前言不符,便就斥责对方:“你这小辈胡说,中龙脉不是于国都隐入地下吗?
想来龙脉该是时隐时现,非止显于地上,须得亲自去探看,才知其究竟如何。”
一席话将刘能贬斥,悟空忙转过话头,与自家哥哥商议:“此番探寻终南山,定然耗费时日,哥哥便莫要同行,且在山中等我消息便是。”
熊达思量一番,晓得兄弟言语至诚,便不好强求:“兄弟定策,是为顾我周全,我自然省得。
只是你独行寻访全真道人,若无事自然更好。
若是遇着什么邪魔阻碍,切莫逞强,与人争执斗法。
可回到此间,再行商议对策,便是要共斗,亦有个照应。”
悟空在罗刹国吃过一次亏,已然有所觉悟:“哥哥叮嘱,果是金玉良言,我自然谨记。”
说罢,悟空拜别兄长,自顾飞去南赡部洲。
悟空虽然驳斥刘能无知,却也将小辈的话记在心头。
飞不多时,便望着刘能口中的“祖龙脉”。
悟空驻足云端,细看那处,不像有仙山洞府。
随即又探看各个分支,果然向东南分作三条干脉。
再看其他方向,悟空便就失笑:“刘汉毕竟是人间国度,其国人探索时,该是被这“祖龙脉”阻拦,不曾到达西面,却不知西方亦有广袤天地。”
原来“祖龙脉”向西亦分出数条支脉,其中一条直入千塔寺所在的南汉国,向北一条更是冲破天际,望不到尽头。
悟空望着北去的山龙脉,便想起那罗刹国:“且容那妖妇猖狂些日子,待我寻到镇伏风煞法门,定然将那罗刹国搅个天翻地覆。”
思量片刻,他最终下定决心,先向东飞行,循着刘汉境内的中龙脉探索。
因着此番须得细勘下界,美猴王便将筋斗云收起,换了爬云之法缓行。
约有半日功夫,方才探过万里区域,他这心下不由叫苦:“似这般进度缓慢,不知何年才能寻到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