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探查许久，哪里还有这等无知蠢物。

仙灵就这样警惕的过了两日，忽然醒悟：“我这般忧心，果真是耗费精神，耽误化形之事也。”

自此之后，仙灵时常被外界精灵干扰，却把静心宁神的本事练会了。

神通精熟之后，他再入侵贼人内天，能获知的信息就更多了：“他等都说我是孙悟空，这个名字倒是不错，我且拿来用吧。”

就这样过去半年有余，“摄魄石魔”传说，在花果山精灵间传开。

这一日，仙石外又有精怪靠近，“孙悟空”放出元神，认出是个牛头精怪。

看着对方外形有些憨厚，孙悟空又起了玩心：“此番我先忍耐一会儿，等这牛精自寻死路，身躯将要消亡时，再探他内天耍子。”

只是这牛精与往日精灵不同，离仙石还有三丈，便停下身形。

但见他挥动双臂，口中开始呼唤：“系统助我启灵，转换语言解析。”

孙悟空听到对方说什么“系统”，却不是“福缘”，一时不晓得牛精是不是“夺舍贼人”。

只是等半天，不见他撞过来，孙悟空就有些警惕：“难不成刚才是什么口诀，要施展神通术法吗？”

想到这里，悟空便决定先手出击：“呵呵，我这就去他内天，将他心神找出来逼问一番。”

他往日以神通入侵精灵内天，无往不利，故而养就无畏心性。

只是等他灵识靠近牛精时，却被一道无形壁垒阻隔，任他换哪个方向，皆难以突进其内天。

这事情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孙悟空忽得想起前时贼人倚仗：“他等贼人曾呼唤什么“福缘守护”，莫不是这种屏障。

如此想来，牛精定然也是恶人。”

这么长时间过去，那边的牛精已经准备妥当。

但见他双臂前屈，手掌交叠，再度出声：“晚辈小仙牛※子，拜见石猴大王。”

石灵听到，心下欢喜：“这精怪喜欢言语，观其言行，也颇为恭谨，倒不像贼人。”

欢喜过后，他又暗自揣度：“他既愿意开口，倒省却我窥探。惜我不能言语，否则与他对谈，也该是乐事矣。”

却说牛精，久不见回应，便就喃喃自语：“系统大仙咋回事儿？不是说孙悟空已经有灵智了吗？他怎么不回应我，不会是语言解析出错了吧。”

牛精再度双手高举呼喊：“求仙人赐福，重新解析语言。”

过有数息，牛精才自放松身形，但见他凑近仙石，轻呼：“大王？孙悟空？石猴？”

孙悟空身躯处于仙胞内，却有新惑：“这会儿功夫，牛精怎喊出三个称呼。”

待察觉牛精想要拍打自家仙胎时，孙悟空再也忍不住，于心神中质问：“你这牛精，为何扰我？噫，”

这问询方自发出，孙悟空却先惊奇，乃是外间元神竟感知到自家声音。

牛精在外间听到回应，手舞足蹈：“诶呀，大王回我了，原来系统不是唬人。”

孙悟空已然先行凝神，又见牛精癫狂，说什么“系统”，便就再度质询：“你怎尽说怪话，那‘系统’是何意味？”

这石灵擅长以神通联结外人内天：心念间交换信息，向来难以遮掩。

他此番却以为是牛精施展“系统神通”，联结到自家内天嘞。

外间牛精癫狂片刻，听得询问，方才回神，轻声道：“大王，‘系统’乃是我内天福缘，我亦是被其指引，来为大王送福祉。”

孙悟空闻说“福缘”，就有些生气：“前番贼人来扰，也说有‘福缘’，他等可是要取代我，你怎与之不同。”

牛精闻说，忙辩解：“大王所说福缘，与我这内天福缘，定然不是同一件事物，我有时候还称呼他‘仙缘’哩！”

孙悟空以己度人，回道：“我是不信，你今番闯入我内天之中，自然可以说谎。”

牛精不解其意：“大王这是什么说法，此番明明是以言语交谈。”

孙悟空依旧不信：“你可敢将内天屏障撤去，放我识神进入其中，当场对质吗？”

牛精还是不懂，借口要浸入内天询问仙缘，随即便呆立当场。

孙悟空察觉此情形，以为这精怪陷入先前贼人处境。

他心下多有欢喜，便控制识神冲向对方，只是还未近身，无形屏障又出现了。

石灵待要控制识神退却，那牛精却回神说话了：

“大王，我方才询问‘福缘’方才晓得，那道屏障是守护我性灵不被侵扰。

至于大王联结他人内天的神通，乃是天地赐福，他日衍化形躯，服下外天水食，便会逐渐消散。”

孙悟空方才偷袭不成，心神不忿：“我只问你，可敢敞开内天，容我进入其中探查。”

牛精化形没几日，也是憨傻，竟直言道：

“我这便请求福缘关闭屏障，容你探查内天。”

孙悟空大喜，过有数息，得到牛精示意，他便施展神通，以识神接近对方，此番果然再无屏障阻隔。

待他识神闯入牛精内天不久，便探知出对方底细。

这牛精原是不知人伦的山兽，忽得前几日灵根顿悟。

其心念伴随一个“善恶系统”，还给牛精发布任务：让他助天产石猴孙悟空出海修仙，如能成功，便赐予牛精“九转还丹”，据说那丹药服用后，可以白日升仙。

既是晓得对方诚意，孙悟空忙在其内天中道歉，立时便将识神撤出，并按照自家领悟与牛精拆解：

“我想你那心念‘系统’，该是大道自衍，降下成仙天梯，此番专为渡你而来。我却只是个路引罢了。”

孙悟空之所以这般说辞，乃是想到自家化形之后，神通就要消失。

当时他便心神不稳，差点引得识神波动，此番倒也有其他顿悟：“这言语对谈虽不便捷，却能遮掩心念，前番真心相询，属实莽撞也。”

且不说石灵想什么，只说牛精闻得那般夸赞，心下欢喜不尽：“这等说来，向后我亦可成仙了道也。”

孙悟空闻言，回道：“牛兄弟有仙缘，且我还未化形。咱们之间称呼最好换一个，莫再说甚‘前辈、晚辈’，不若以兄弟相称，如何？”

牛精闻此说法，更是合不拢嘴：“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他俩就这般以兄弟相称。

牛精护持在仙石附近，将那些山精水怪驱离。

石灵安心牵引日精月华，以求早日化育形体。

仙山中无有寒暑，海岛上皆是精灵，年月之事难以记叙。

但只是日月轮替，亦能觉察时光流逝。

时日久了，牛精新鲜劲儿过去，每日护持“石头兄弟”，便就有些烦闷。

万般境遇皆有缘由，他又不好打扰兄弟自衍，烦燥时只能浸入心念，寻那系统仙缘解闷，还真让他听到不少修行故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孙悟空于仙胎内忽有所感，心神再度醒来，即刻外放识神，察觉牛兄弟在旁打坐修行，便呼唤道：

“牛兄弟，且收一收心神，我有事相询。”

牛精说是入定修持身命，却也分出一些精神感知外天，闻得兄弟言语，便停下参悟：

“兄弟往日里自行衍化，与我少有攀谈，但有相询总是修行事。我都快闷死了，今日且与我多说会儿体己话。”

孙悟空从中听出有埋怨，便不着忙询问自家事，先给对方开解：“牛大哥哪里话，你那大道仙人，有求必应。你若是闷了，可在心念中与他说些私房话。”

牛精立时絮叨起来：“悟空兄弟，那‘系统仙人’是个摆设，每次与它谈论，耗费精神不说，它还只回应那任务相关的事宜。

这些年来，偶有派发什么‘支线任务’，也全然不知所谓，我便是做完，它也只给些修持身命的道法，每日还要勤修苦练。”

他却是每日枯坐，心中多有躁动，若非系统奖励的修身法有效果，他早就放弃为孙悟空护法了。

孙悟空心思清明，忙换了称呼：“我亦知大哥心意，今日之后，便不须如此……”

孙悟空还未说完，那牛精忙欢喜打断：“可是要今日化形？”

“正是，正是，大哥性灵聪敏，我正是因化形事相询。”

感知到外间牛大哥欢愉不止，孙悟空也静待对方平复心情，才再度出声：

“我之思虑，乃是衍化为哪般形体，若依着兄弟情谊，我该化与大哥相仿。

只是我感悟天地大道，此番若化作大哥这般模样，恐有碍你我福缘，故此想求着大哥，劳你问询那‘系统仙人’。”

牛精因日后无须呆坐而欢喜，又听闻兄弟如此坦诚，言说“稍等”，便将心神沉入内天：

“系统大仙，我那兄弟就要化形，他却烦恼该衍化为何物，大仙可有计较？”

得了系统回复，牛精回转心神便道：“兄弟，那系统让你依着自身心意即可，无有定形。只是我这般躯形，非是福缘相嘞。”

“大哥，这却是何故？”石中仙灵察觉大哥言语扭捏，故作诧异。

牛精是为石中兄弟担忧将来，将自家遭遇说了出来：

“嗨，前些时日，我外出取食，得遇一位女仙，我百般殷勤，她却嫌我身躯狼伉。

我乃是为兄弟未来计，切莫如我这般，将来福缘浅薄。”

只是牛精述说的“福缘”，与石中性灵言说的“福缘”，乃是是两码事。

孙悟空戏言道：“大哥，我却是晓得你嘞，乃是怕我与你相仿，向后那女仙错认。”

牛精不识逗，气道：“你却是口敞乱说。”

石灵也晓得这般过于失礼，忙换了换头：“咦，我方才感悟天地，此番化形，恐动静不小，大哥且走远些，我这便出来。”

“啊？哦，那我去远处等候。”

待感知牛大哥离去约有数里，孙悟空自将识神收回。

他倒也不是虚言，今日醒来，心中便有些明悟自然道法。

知晓自家此番化形，定要引起波澜。

他本有诸多顾虑，适才与牛大哥攀谈，心神欢喜，那些忧愁顷刻失了踪迹。

石猴心下既有定计，就要由着天地自衍形体：

那日精月华在仙石内流转，生出阴阳二气，随即又衍化出五行之气，诸般后天真气汇聚交融，以内天为模，外天为形，逐渐凝实化作内腑外躯。

仙灵心念通过识神，首次感知到身躯存在，心意动身躯摇摆，伴随精神亢奋，那外胞仙石亦被真气所融，如流水般被他身躯吸收。

待到金光闪过，只在原地留只毛虫猴属。

毛猴跌跌撞撞起身，张目极视，便有两道金光射出，乃是他还未消失的神通使然。

却说这金光射入勾陈斗府，惊动高天上圣玉皇大天尊，遂驾起斗辇，自三台天阶，径入太微天宫，召集五方上帝并诸位仙卿，询问缘由。

有那耳目神将得令，行至南天门探查，片刻得有情报，方才复命：乃是天产石猴，在下界卖弄神通。

玉帝闻禀笑道：“既是天地精华所生，自有定数，不足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