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郑丛云主动开口：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方冥道：“你说的两位祂分别是谁？”

“生命永不枯竭的无尽血海，以及记忆永不遗忘的岁月史诗。”

前者是血皇帝“贝尔蒙特”的另一种称呼，倒是听过几次，后者这啥玩意，似乎还蛮高大上的……方冥道：

“原来还真有啊，不过，既然两位神同时对我发出邀请，你又要怎么安排呢？”

郑丛云拿出一把手术刀，“很简单，把你切成两份，分别去见祂们，不就可以了？”

空间，时间都在莫名的抖动，体内的血液也在震颤，方冥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要长出另外一个自己。

灵魂意识记忆全部都要被切成两份……

方冥抬手立掌，用肢体动作表示着自己的拒绝。

“你想拒绝某位神明的邀请？”郑丛云眉毛轻微抖动，脸色颇为古怪。

方冥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的行为是在同时亵渎两位神明，不太合适吧？”

“啊？！”郑丛云下意识发出声音，突然被扣上那么大一顶帽子，即便他早已不做人了，也顶不住啊。

“啊什么啊？”方冥翻起白眼，“无论是觐见哪一位祂，我都必须是完整的我，要不然我又如何表现自己的诚意？难道只让半个我去展现一半吗？”

话语落地，那股萦绕四周的神秘伟力骤然散去。

好悬！差点真的被分成两份……方冥心头大石放下，右手抚着心口，浅浅鞠躬。

“既然是你代替两位祂来传达消息，不如就由你来决定我先见哪一位？”

郑丛云倒抽大口冷气，心里面已经在骂娘了，这他妈是想让我死，死的明白，死的透底。

他早就把自己分成了无数份切片，正常生命体可以击杀一份他，却绝不可能真正杀死他。

可是，若惹恼了一位神明，只需略微出手，郑丛云就会彻底碎成渣渣。

无论是哪一份切片的他自己，都会在同一时间彻底死去。

冷汗在额头蔓延，郑丛云根本不敢张嘴说话，生怕这时候发错一个音节，自己的小命就彻底消亡了。

汗珠滑过脸颊，来到下巴尖，蓄了两秒，滴落下去。

宴会大厅里的音乐戛然而止，晶莹剔透的汗珠悬于半空。

时间、空间、生命都在瞬间凝固。

外面的窗户多出一颗巨大的球体，充盈淡紫微光。

紧接着，淡紫色微光凝聚成为巨手，伸向方冥。

地面上洒落的鲜血汇聚起来，化作一张巨大的面孔，对着紫光巨手呵斥道：

“这个人类身上有我的力量，岂能容你插手？”

巨手和巨脸相互撞击，骇人的冲击波拂过，微风庄园湮灭消亡，却又在下一瞬间被恢复。

紫光巨手收了回去，紫色眼球滞留窗外，说话的声音一字一顿：

“他，是，一，个，有，趣，的，实，验，品。”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血红巨脸的双目透着幽幽冷光，“别想拿你的劣质实验品来换我一个宝贝的令使。”

“不，可，能。”紫色眼球透着一丝不解。

深渊侵蚀现世，只因为神魔们想要靠近创世祖神，可是现世有着创世祖神的规则庇护，无论是哪一位神魔，都想要把手伸进现世，却始终没有办法成功。

若是现世真的出现一位属于无尽血海的令使，那么，无尽血海就是寰宇之中最有希望觐见创世祖神的存在。

那些已经被神魔分走的权柄，那些还未被神魔发掘的新权，都有可能迎来新一轮的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