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开和刘曼几乎一样的表情,那就是,周慧慧接手机的速度如此之快。而且,说话的语气,变得这么亲切。
陈二开激动地说:哎哎!周姐,是我,陈二开。现在打电话给你,不会影响你睡眠吧?我确实是太想和周姐说话了!
陈二开,你已经看到我了,我一切都很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呀?你别太自责了,我白天对你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你的过去,对我怎么样,而是对你现在的状况,很不满意,所以,才生气的!你可以和我讨论,现在的山庄,应该怎样去做,才能摆脱困境,而不是要和我讨论过去的所有事情。你明白了吗?
陈二开被周慧慧的话,封住了嘴巴,他甚至觉得,这个让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周姐姐,怎么变成了陌路人,让自己无法认识了。
陈二开带着满腹的怨气,大声地问道:周姐是说,我们的过去,都成了烟云,消失了?不存在了?那,我还是你的陈二开吗?我还是你用心呵护和帮助的外卖小弟吗?我还是你爱得不能忘怀的陈二开吗?
刘曼趁陈二开喘息的空隙,对着手机里大声说道:周姐姐,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冷漠了?为什么要和朱梦业那个色狼站在一边啊?他可是差点毁了我一生的虐女症患者啊!
手机那头,传来了周慧慧的严厉声:刘曼,你照顾好陈二开就行!我怎么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和陈二开好好相处吧!我的事情,你们少管就好!
陈二开大声地问道:那慧开曼山庄呢?那我们的孩子呢?这些都是你的事情,我陈二开,难道也少管?或者不能管吗?
周慧慧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周慧慧才说:陈二开,你说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管理山庄了,是吗?
陈二开坚定地说:是的!既然周姐不让我管你的事情,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管理山庄呢?除非周姐让我管我们的孩子,我才有脸面继续管理山庄!不然,我明天就离开山庄!
陈二开,你难道还要逼我吗?你之前逼我的还不够吗?你就一点没有愧疚感吗?你要是对我怀有愧疚感,你就帮我继续管理好山庄。
陈二开的犟脾气上来了,他再次重申道:周姐,我说过,除非你把我俩的孩子情况告诉我,让我心里踏实,我才继续管理山庄。否则,我就离开山庄,周姐,你自己回来管理山庄吧!
周慧慧咳嗽几下,说道:陈二开,我俩的孩子,我本来不想再提了,因为,那是我的伤心事。既然,你非要知道孩子的情况,那,那我就告诉你吧,孩子,孩子流产了,我没有保护好胎儿!这下,你该踏实了吧?满意了吧?
什么?流产了?周姐,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是啊!周姐,二开哥都和孩子有心灵感应了!你分娩的时间,是不是我们接管山庄的那一天?而且是午后不久啊?刘曼在追问着。
周慧慧思考一下,说道:是的,孩子就是那天,流产的。唉——
陈二开暴怒了,他几乎是歇斯底里起来:流产了?哈哈哈——那你为什么早不和我联系?为什么不让我待在你的身边?你就那么自高自大吗?是你,是你的高贵和傲慢,造成流产的!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就是个刽子手!杀死孩子的刽子手!哈啊——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陈二开大哭起来。
刘曼被陈二开的暴怒吓坏了,她感到陈二开几乎要崩溃了。
周慧慧没有说话了,手机通话就那么地开着,可是谁也没有话语。
最后,陈二开对着手机,大声地说:周慧慧,我,我恨你!
陈二开说完话,就甩掉手机,一个人冲出门外。此时,他身上的所有伤痛,似乎不存在了。那奔腾在他胸口的愤火,带着他,在黑夜里狂奔起来。
刘曼从床上,捡起陈二开的手机,只对手机里说了一声:不好啦!陈二开跑到黑夜里去啦!就关掉手机,追陈二开去了。
茫茫黑夜里,一丝风都没有,积聚了一天太阳暴晒的热能,在夏虫的飞舞中,显得更加肆虐,仿佛要烤熟每一个闪亮的叶片。
那远处的幽暗,犹如藏在山峦里的魅影,只要你愿意,她都可以接纳你,呼唤你,甚至让你飘飞出局促的空间,翱翔在苍天和黑水里。当你把一切交给幽暗后,从此,你就成了自然的虔诚者,接受着来自自由和清新拥抱了。重新定义你的、我的、他的一切了!
陈二开带着对周慧慧冷漠无情的愤恨;带着对未出生就被周慧慧流产的孩子的痛惜;带着对自身工作失误的惭愧;带着对朱梦业嘲笑和挖苦的仇视;带着对自己的一无所有耻辱;带着对前途的一片茫然……他奔跑开了。
陈二开像个失去控制的无人机,在茫茫黑夜里,在乌云笼罩了星星的天空下。沿着山庄的大路,无方向、无目标的奔跑着。
一个个岔路口的到了,陈二开都向右转向;一条条道路分支了,陈二开沿右道奔驰。什么伤口啊,什么伤痛啊,这一切都成了陈二开发怒的理由和动力。
陈二开忘记了背后有什么在羁绊着他;忘记了四周的陌生在议论着他。他要用自己的飞奔,来证明,他不是无能的,不是懦弱的!
由于陈二开奔出门外,是陡然发生的,刘曼是在慌乱中,追陈二开到门外的,毫无思想准备,她穿着拖鞋,哪里能追上陈二开啊?她只有在大喊,在大哭,在大哭中大喊:二开哥,你要去哪里呀?你快回来呀?你的伤还没有好呀!你等等我!啊哈——啊哈——
刘曼在哭声中,还想继续追赶陈二开,可是,陈二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刘曼蹲在地下,继续大哭,四周的黑暗,让这位善良美丽的姑娘,更加伤心,更加恐惧了。
最后,刘曼继续向前小跑着,忽然,刘曼感到自己的腿部,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根从路边伸出来的葛藤在羁绊她。刘曼摸着自己的大腿,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个裤衩。羞涩的刘曼,没有了继续追寻陈二开的勇气了。
美姐拒绝见小哥,靓妹不解空猜度。闻听孩子遭流产,小哥崩溃奔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