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皇帝要用,但要束缚住其羽翼,不然等太子上位,林如海在吏部一家独大,太子对付不了林如海。
吏部那边,皇帝要插人进去,邢部那边,现任的刑部尚书,皇帝不够满意,便想着让其告老还乡。
先动吏部,再敲打刑部,刑部尚书要是个聪明的,自己就该知道退了。
兵部这边,王子腾是要敲打一番了,这个人过于聪明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端着茶盏饮了一口茶,突然对兕姐儿问道:“你母亲跟王家那边,平日里有来往吗?”
兕姐儿闻言,轻轻点头道:“回陛下,我外祖父是王家的家生子,后来王家大姑娘出嫁荣国府,成了荣国府大房的奶奶,我母亲作为陪嫁丫头,就到了荣国府。后来,我母亲得了琏二婶子的恩典,一家子都放了良,王大人那边,便收我母亲做了义女,出嫁到陈家。我母亲作为义女,逢年过节的,总要上门拜会,年节年礼的总要送的。不过,平日里,我母亲跟琏二婶子来往更多,忠勤伯夫人是不常见的。”
一个琏二婶子,一个忠勤伯夫人,亲疏远近分明。而且喊的是“婶子”,这便是从贾家这边论的。
说是跟王家有来往,也不过是顾着义父、义女的名声,逢年过节礼数不差,听起来并不算亲近。
兕姐儿明白,皇帝是不喜自家跟王家来往过密的,但自己母亲的出身摆在那里,与王家脱不了关系,若是一点来往也没有,说出来皇帝也不会信,倒不如直说。
反正,平日里母亲确实与王家来往不多,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私底下有没有来往,自己一个半大的小孩儿,怎么知道?
皇帝听罢,就道:“王家那边,可有年岁跟你相当的姑娘?”
兕姐儿不解皇帝问这作甚,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王家子嗣不丰,忠勤伯膝下唯有一个亲生女儿,已经嫁了人,从王家大房过继了一个嗣孙,也娶了妻。大房那边过继的嗣孙,正是琏二婶子的亲侄子,旁的,金陵那边再无子嗣了。”
皇帝闻言,就道:“这般说来,忠勤伯家子嗣确实不丰。你母亲是荣国府出去的,朕要是没记错的话,荣国府有两个王家的姑娘。”这言语间,就将徐乐归为了荣国府一系,与王家拉开了关系,可见兕姐儿方才的话,还是在皇帝心里留了痕迹。
“荣国府与王家是老亲,二房的太太,是忠勤伯的妹妹,大房的奶奶,是忠勤伯的侄女儿。这些事儿,日深年久的,旁人也记不得了,陛下日理万机,却连这琐碎的事情都记得,可真真是好记性。”兕姐儿回完话,还不忘拍拍马屁。
她说得认真,神色诚恳,拍马屁的话也说得真诚,皇帝听罢就笑了,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就晓得说这些话哄朕!”
兕姐儿被敲了脑门,也不恼,笑着道:“臣是诚心诚意夸赞陛下,怎么能说哄呢?陛下放心,旁人会哄陛下,唯有臣不会,臣的母亲说,在陛下身边伺候,最要紧的是忠心,陛下问什么就说什么,不可欺瞒陛下。”
皇帝听罢,就道:“你是个好的,你母亲也是个好的,好了,下去换盏茶吧,你上次给朕泡的枸杞、红枣养肝茶不错,再泡一盅来。”
“是。”兕姐儿便端着茶盏离开。
自己是不会对皇帝说谎,但是,真话换一个顺序,说半截留半截,也不算说谎吧!
这样想着,兕姐儿便乐滋滋的离开了御前,去后面的茶水间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