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呈褐色,带一抹血红,铁牛泡在其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在其身边,医官正不停的控制着药浴的温度,并且时不时往桶中加入各种药材。
浓郁的药香混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冲,从木桶之中飘出。
见到沈青来到,铁牛也是打起招呼,神色比之昨夜要好了不少。
只是伤势太重,还不能轻易活动。
才说了几句话,便被身边的医官叮嘱要静心养气。
沈青见此也是与铁牛告别,让其安心养伤。
之后,便从医帐之中退了出来。
此时,漫天的雾气还未消散。
甚至比之一开始还要浓郁了一些,能见度极低,眼前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遮挡,只能看到身旁数米内的模糊轮廓。
空气之中弥漫着潮湿与阴沉。
将手中的淬体药浴放入怀中。
沈青抬眸,目光穿透浓雾,看向前方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东侧铺房。
一抹寒意在他眼中闪过。
那是王氏兄弟的铺房所在。
…………
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厚重的浓雾。
王海起身将铺房的窗户关了起来,阴沉着脸色道了句,“鬼天气!”
从窗台边上取来油灯,将其点燃。
昏暗的房间之中,亮起一抹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
“叩、叩、叩……”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从身后的书案之上传来。
急促而又沉闷,让人心烦。
王海转身,看着书案之后面色不明的王渊,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兄长,现在该怎么办?”
“这梁观山和铁牛不死,我们便无法掌控朱雀坊防线。”
“主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后续也无法继续进行。”
“还有,那云影小妖君被沈青斩杀,妖族那边是否会怪罪你我二人?”
他的心情现在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话一经出口,便像是连珠炮一般,把他心中的疑虑全都问了出来。
“难道……”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面容之上闪过一抹惊疑之色。
“那城南总旗使陆魁,不会是察觉到了主上的计划吧。”
说着他便是坐到书案之前。
面向王渊分析了起来。
“根据城中雾奴一开始传来的消息,这沈青明明只是个洗髓境的武者。”
“但是来到城墙之上时,他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炼脏境界。”
“并且以他昨晚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即便是在炼脏境中也是极其强大,其攻伐之威更是连狂熊妖将都扛不住!”
“完全可算得上半个炼精强者!”
“显然,他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境界。”
“如此种种,会不会就是那陆魁在其背后授意,为了迷惑我等?!”
王海的越说越急。
急促的呼吸所带出风,吹得油灯上的火苗东倒西晃,将他的脸色映衬的十分难看。
不过,他的话却是被王渊所打断。
“你多虑了。”
在听到王海的疑虑之后,王渊并没有抬头,而是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油灯缓缓说道。
“昨夜我就在场中,且离的极近,那梁观山在见到沈青所展现出的实力时,也是满脸惊讶。”
“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沈青的具体情况。”
“这沈青,就是突然出现的变故!”
明灭的火光在王渊的眼中跳动,他的眼眸之中泛起一片血丝,充斥着焦躁的神情。
显然,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本来完善的计划,现在皆因一人而乱。
在王渊的解释过后,房间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唯有灯芯燃烧时发出细微的声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完不成主上的任务,那云影小妖君也死在防线之上,我怕……”
看着那摇曳的火光,过了好一会儿,王海才缓缓说道。
“不如我们,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