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包了饺子的鲁军连队形都顾不上,一气抱头鼠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六月十五日,南四省三个师在徐州大举集结,和北方联军遥相对峙。
战事一触即发。
自打听说东三省军队南下后,文饮冰的眉头就一直拧巴着。虽说当着陈曼泽的面,她并没表现得太出格,依然该说笑说笑,该吐槽吐槽,不过熟悉她的人都能得看,这姑娘的眉目间一直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
偏偏又祸不单行,南北这厢还没个计较,更糟的消息已经陆陆续续传来。
“听说被逮进大牢的有人招了,”陈曼泽借着给文饮冰送咖啡的机会,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口供对你很不利,矛头直指号。”
文饮冰翻动报纸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片刻:“招供的几个和洋人有关系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陈曼泽说,“被关在这里就是这个不好,什么消息都不灵通。”
“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喝咖啡,而不是住进大狱吃牢饭,你就知足吧,”文饮冰漫不经心地说,沉吟片刻,又问道,“南北交上手了吗?少帅是铁了心要打这一仗?”
陈曼泽看上去很想跳脚:“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那么多干吗!少帅现在是没把你怎么样,可众口铄金,万一”
文饮冰冲她打了个手势,陈曼泽的话音便消失在喉咙口。
“众口铄金的事,又不是你我说了算,就是把天操心个窟窿出来也于事无补,”文司施施然地叠好报纸,随手撂到一边,又扯过一张巨大的图纸,上面画了无数看不懂的线条和符号,密密麻麻,乍一瞧跟鬼画符似地。
陈曼泽皱眉看了半天,终于看出点门道:“这是兵力部署图?”
“不管做样子也好,真心想打也罢,东三省既然已经出兵,就不可能轻易走人。东三省一动,河南山西,甚至陕甘肯定也有所反应,”文饮冰在山东与安徽的交界一线画了个圈,又特别点出某一点,“至于南四省,屯兵徐州是几个意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南北这一仗势必不可免你猜,哪边胜算大些?”
陈姑娘擅跟人单挑,要她统筹全局部署战略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她索性趴在书桌上,双手托腮,歪头瞅着那张兵力分布图打量好半天,纤细的眉头微微一蹙:“我说不上来不过听司座的意思,似乎是不太看好南四省?”
文饮冰笑了笑,没吭声。
和鱼米之乡自古繁华地的南四省相比,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东北三省显然不是什么富庶的聚宝盆。底子本就薄弱,又摊上了个“胡子督帅”,不搜刮劫掠挖地三尺就不错了。
发展经济?恢复生产?
想想就是天方夜谭。
可东三省的表现却让世人的下巴惊掉一地,先拒北邻,再收南满,接连和两个亚洲强国硬碰硬掰腕子,还能不落下风。
尤其华日条约签署的消息一曝光,就是三岁孩子都知道,如今的东三省已经今非昔比,腱子肉亮出来,闪瞎一片吃瓜群众的眼睛。
在这种局面下,猝然和东三省对上,南方军队的结果就有点令人堪忧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