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王绾家的三个儿子就倒了霉!
隔三差五的被廷尉府抓去问话,原本态度温文有礼的执法者们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甚至将许多陈年旧案翻了出来。
若是这些事情都被查实,他们每一个至少也要被流放千里,更不用说没收家产之类。
他们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实在承受不住了,只得齐齐来到王绾的书房前,跪了好几个时辰,只是为了求王绾一件事。
请他不要与扶苏公子作对,最好尽快让小妹与其成亲,如此方能保一家老小平安,避免被人家赶尽杀绝。
王绾虽然闭门不纳,但窗外的哀嚎之声却不绝于耳,尤其是长子王平,牵扯的罪行最多,更是声嘶力竭的说道:“父亲大人若是再不施以援手,儿子们死无葬身之地固然罪有应得,但将来我们王家数百年的声望、家业又将如何?”
“父亲看在先祖创业艰难的面子上,拉儿子们一把,我们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瑛儿妹妹愿意嫁个扶苏公子,我们自愿将家产的三成拿出来作为嫁妆,绝不食言!”
听到眼前视钱如命的几个儿子如此慷慨,王绾不禁啼笑皆非,想不到自己竟然生出了这么不争气的儿子,为了自己脱罪,不惜将妹妹作为筹码。
此时王瑛也在书房之中,听着哥哥们的哭嚎,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比王平小了十五六岁,小时候还曾被哥哥们抱在怀中,嬉戏打闹,兄妹之情还是有的。
王瑛看了看满脸愁容的父亲,不禁想要劝说两句,却被王绾挥手制止了。
他双目如炬,沉声说道:“此为饮鸩止渴而已!即便你嫁给了扶苏,我们暂时逃过了这一劫,但是下一次呢?”
“且不说扶苏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将王家积攒的人脉消耗一空,更严重的是,若是新君不是扶苏呢?我们又当如何?”
王瑛想不到父亲想的如此深远,对于朝局还有独特的判断,思索了片刻道:“从目前来看,扶苏的把握最大,而且手中的权柄、朝臣的支持,远非其他公子能比。”
“哼哼!权柄?支持?”王绾看的很透彻,冷然道,“获得这一切只要陛下的一句话,同样失去这一切也只要陛下的一道旨意。”
“难道父亲认为陛下的儿子之中,还有能够威胁到扶苏继位可能的人?”王瑛是个极为敏锐的女子,当即追问道,“难道是公子高?还是公子闾?似乎都不太可能。”
“我说的那个人你绝对想不到,胡亥公子!”王绾捋了捋胡须,眼角闪烁着得意狡黠的光芒,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他辅佐嬴政之时。
“可是,胡亥公子还是个孩子,等到他成年还有好多年呢!”王瑛对于这位皇帝幼子也有所了解,“即便陛下宠爱,还有赵高为师,恐怕也很难撼动扶苏的根基。”
王绾笑的高深莫测,招手让王瑛走的更近些,压低了声音道:“东巡之前,你所说的话完全正确,但是这次东巡发生了太多变数,你知道源起是谁吗?”
“源起?”王瑛凝眉思索了片刻,有些试探的问道,“父亲是说博浪沙、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