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期将至】
脑海中朦胧的景象渐渐凝实,虚无的黑暗中浮现出这么几个大字,樊剑瞪了瞪眼睛,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一个穿着民兵制服的人类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嘴唇微动着吐出了渗人的低吟:
“终究是棋差一着,【贪婪枚举】...教皇大人正在看着你。”
樊剑的意识经历了短暂的断层,等到几秒之后,他从黑掉的视野中恢复如常之际,眼前的景象却悄然发生了变化——他看见了自己的背影,而此刻,他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是吗...”占据着对方身体的樊剑歪了歪脑袋,眼神在不经意间瞟向了前方。“这个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真是作茧自缚...”
话音刚落,察觉到岚已经脱逃的民兵部队便已经赶来回来,樊剑当即抽出这具身体背后的佩枪瞄准了占据着自己身体的异人,大声喊道:
“别靠近他!那家伙是个异人!”说罢便当机立断地朝着对方膝盖处开了枪,眼神里浮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狂热】,他全然没在意...那具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
【瞄准了非要害部位吗...你似乎开始畏惧“死亡”了...】“樊剑”狞笑着扶墙起了身,贴身上衣里传来鼓鼓囊囊的触感,他作势便要掏出枪来...在这座城市里,胆敢反抗的异族都会被当场打成筛子,只要自己作出任何可疑的动作,这具属于【贪婪枚举】的躯壳就会被彻底破坏。
一个异人失去了自己的【馈赠】之后还会留下些什么呢?只有自己造下的孽与屁股后面追着的仇家...以及一具孱弱的躯体,这样他便已经杀死了一位异人,不...应当说是【净化】。
“我早就说过了,【你是一个异人】...那么,这群妄图跻身成为我们这种上级种族的白痴会怎么做呢?他们真的舍得将你击毙吗?”
士兵躯壳的口中吐出了莫名其妙的话语,不远处逐渐逼近的民兵见到“樊剑”有所动作,却将手头已然取出的步枪挂回了背后,从腰间的绑带中取出了麻醉用枪。
“多谢帮忙,自以为是的蠢货,这下,你们的【防线】便是真正的如同虚设了。”他说完,将自己脸上的面巾重新戴好,默不作声地遁入了黑暗之中,不见了身影。
“樊剑”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摸了摸脖颈处的飞镖,麻醉药很快便从颈部静脉侵入中枢脏器,他两眼泛白地昏了过去,脚下的阴影不动声色地蠕动着,没过多久便恢复如初。
...
灰岩堡北部区域,【净粹圣殿】之中某处隐藏的房间中。
教皇坐在书桌后,只是轻轻一抬手便将面前堆放着的资料吹散开来,那上面是有关樊剑一行人的相关资料,她摘下自己脸上的仪式面具,冷眼看向面前站着的邮差,默默地将手放了下来:
“你特地来给我送这个?”她站起了身,周围的家具都开始因为不明所以的原因隐隐晃动了起来,“挑衅?”
教皇的手指只是轻轻一点,身前的书桌便像是出膛炮弹一般朝着前方的樊泽直冲而去,可下一秒,声势浩大的攻击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樊泽悠哉悠哉地一屁股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摊手说道:
“例行的【工作交接】,别那么剑拔弩张。”他打量着教皇的外貌,自己先前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城市里见过这张脸,恐怕也是得到异常强大的馈赠而一飞冲天的小混混...或者是【夜间工作者】什么的...罢了,又是无聊的观点,自己和那个便宜哥哥倒是越来越像了...
她算得上是一个很标准的欧洲美人,几乎符合了每个性癖方面包括了白种人在内的人的胃口,甚至连发色都是金色,但自始至终,对方看向自己的表情都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戾气,不是单纯的看不顺眼...而是那种恨不得当场除之而后快的杀意,樊泽以前当公司代理人的时候对这种视线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KKK?亦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种族主义?沙文?这种事情还是留到以后再去思考吧...】他摒除了内心里浮现的杂念,眨了眨眼后随即说道:
“【特殊小队】现在都在什么地方,【火行】、【木行】、还有【水行】...我需要知道这三位异人的行动计划。”
“我连一个单词都不想告诉你,低劣人种...”她的话音未落,门口的固定式电话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教皇缓缓起身,径直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看樊泽一样,俨然一副把他当空气的姿态。
“讲。”
“【队长】...【替身】失联了。”
她愣了片刻,很快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开口指挥道:“去问问监狱那边有没有新的囚犯被押送进去,另外叫各级士官对麾下士兵进行审问,有别的发现之后再联系。”
等教皇再回过头时,樊泽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先前坐着的位置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平衡”已经被打破,是时候让演员落幕了。】
偌大的空白处只写下了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谜语,她扭头看向自己先前的座位,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一架书桌,将那不堪重负的破旧椅子压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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