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沙蒙坦克的履带疯狂碾过弹坑与碎石，车身剧烈颠簸，两旁的士兵紧紧跟随，借坦克掩护，交替射击，弹雨纷飞。

波旁士兵调集数挺机枪，在侧翼组成火力网。

梅恩见状，“炮手，敲掉那几个钉子！”

炮管艰难地在颠簸中重新定位，炮弹再度出击，炮弹带着死亡呼啸而出，火光闪过，砖石与敌人残躯被炸得四散纷飞，重机枪阵地瞬间哑火。

“就这么打！”

梅恩拉来荷鲁斯接替指挥，而自己则掀开锅盖，重新回到地面上。

轰！

脚下火浪呈澎湃之势朝前方奔腾跳跃，距离梅恩较近的波旁士兵瞬间被火海吞没，衣物头发“呼”地燃起。

“上帝！”

后面的敌军吓得亡魂皆冒，疯狂转身奔逃，可火势蔓延太快，将整齐的军阵搅得混乱不堪。

轰！

荷鲁斯在坦克内精准指挥开炮，炮弹在敌群后方炸开，与汹汹火势前后夹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前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梅恩三两下揪住声音的来源，不禁哂笑出声：“辛普森，怎么哪都有你，我上次在塞斯坦利亚突围的时候，可是特意留你一条命的！”

“上校…”

辛普森满脸泪痕，可怜巴巴地望着梅恩，“您可不要误会我，我真就是凑个热闹，没别的心思呐！”

“路易…”

拉斯普金定在原地，望着眼前这炼狱惨景，面庞极度亢奋而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后，“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住手！”

炸雷般的喝声骤然响起！

梅恩充耳不闻，掌心处粗壮火柱脱缰的怒龙，裹挟着滚滚热浪与灼人烈焰呼啸着朝敌人扑去。

“我是波旁军团总长——圣赫勒拿公爵，现在…皇帝陛下要跟你们指挥官通话！”

圣赫勒拿公爵伫立在远处，声音穿透枪林弹雨，在硝烟弥漫的皇宫上空回荡。

路易九世？

起义军们彼此交换着诧异的眼神，原本密如雨下的枪火，渐渐稀疏，直至只剩零星几声枪响。

二十载春秋更迭，岁月在其路易的权杖上缠裹了一层又一层“正统”的厚茧，他的威慑早已牢牢套在波旁军民的脖颈。

“拉斯普金，老朋友，你我之间，今日非要这般收场吗？”

醇厚儒雅之声悠悠响起，似带着往昔旧忆的温度，又含着不容漠视的威严。

“……”

拉斯普金瞳孔微缩，如临大敌！

皇宫内紧张的气氛再次凝固。

士兵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众多近卫军士兵的簇拥下，身着绣金锦缎华服、头戴王冠的中年男人，徐徐踱步而来。

路易平静的目光扫过宫殿！

所到之处，包括拉斯普金与荷鲁斯在内的所有人皆低下了脑袋！

路易九世薄唇轻勾，声音冷冽似从九幽传来：“都给朕跪下！”

那语调不高，却似洪钟鸣响，震得众人膝盖发软，抖若筛糠，皇宫的士兵们诚惶诚恐跪倒在地。

就连起义军们也有人在这绵延千年、根深蒂固的皇权余威下难以招架，双腿下意识不受控制地弯曲。

砰！

在这令人窒息的当口，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

“站起来，不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