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河西的营地还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空气中透着浓烈的血腥气味和刚熄灭篝火的木炭味道。霍珏带领的小队跨越边界线回到营地,身上战袍已被鲜血和尘土浸透。他的面色凝重,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倦意。护卫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摆手拒绝。
“立刻召集议事会。”霍珏简单交代了一句,声音嘶哑而坚定。他知道,刚刚击退的敌人只是蔡仁攀军队的探路先锋,真正的危机尚未到来。
营帐内灯火通明,河西王霍连镜端坐在主位,满脸阴沉。他听完属下汇报,长眉紧锁,看向站在一旁的霍珏,语气不容置疑:“私自调兵,你知罪否?”
霍珏闻言,直视父亲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他单膝跪下,神情恭敬却带着一丝坚韧:“儿臣知罪,但儿臣更知,这一战不仅关系到苏家军,更关系到河西的未来。”
霍连镜冷哼一声,拍案而起:“未来?霍珏,你真以为苏家军能守得住江南?蔡仁攀背后是整个朝廷的势力,你可知此时站队有多危险?”
霍珏依旧跪着,语气平稳中带着一丝急迫:“父王,蔡仁攀看似强势,但他的根基不稳,江南各地对朝廷积怨已深。而苏家军不同,他们的军纪严明,百姓支持。更重要的是,若河西按兵不动,我们便彻底失去了选择。”
霍连镜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如刀:“霍珏,你太天真。苏家军的胜负与河西何干?只要我们固守边境,不表态,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霍珏语气一沉,面露恳切:“父王,这场战局不仅是边境之争,更是天下的格局之战。若苏家军败,蔡仁攀便可腾出手来整合全国力量,到时河西将孤立无援。”
话音刚落,议事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推门而入,呈上一封加急密信:“大王,苏家军的信件,声称蔡仁攀已派盟军绕道,准备断我河西补给线。”
霍连镜接过信笺,越看脸色越阴沉。他盯着霍珏,声音低沉而冷冽:“你早已知晓?”
霍珏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急切:“父王,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再犹豫。蔡仁攀的意图昭然若揭,他不容许河西置身事外。既然迟早要卷入战局,何不主动出击,占据先机?”
霍连镜沉默良久,目光复杂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你以为,选择苏家,便是明智之举?”
霍珏神色笃定:“父王,蔡仁攀已成众矢之的,而苏家军却凝聚了百姓的希望。他们若能成功,河西将是最大的受益者。即便失败,我们也还有退路,但若坐以待毙,河西只会被彻底吞并。”
霍连镜微微眯起眼睛,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本王需要更多的时间考量。”
霍珏心中一紧,但他仍维持冷静,行礼告退。他知道,父亲的犹豫意味着对局势尚未完全认同,他必须找到更有力的说服理由。
与此同时,苏瑶正伏案书写密信。她的神色专注,指尖微微用力,笔墨间流露出几分焦虑与决绝。信的内容极为简短,却句句直击要害:
霍连镜大王:若河西观望不动,蔡仁攀便会取而代之。您当知敌人不会给您留任何余地。愿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苏瑶封好信后,抬头看向林云。他站在营帐中央,面色冷峻,显然正在思考战局。
“云哥,你觉得霍连镜会如何抉择?”苏瑶试探地问道。
林云缓缓摇头:“河西王性情多疑,未必会轻易答应。但我们不能只依赖他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