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黛玉便已起身。
她洗漱完毕,整了衣衫,便随着卫家姑娘一同来到卫府各位老夫人和夫人跟前。
今日卫府有宴,事务繁杂,黛玉和卫家姑娘一起,跟在秦夫人身边,用心学着如何打理府中诸事、安排宴席。只见她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遇到不懂的,便小声向卫家姑娘询问。
卫家姑娘也不懂的,就会去问秦夫人。
待宴席安排妥当,一切都井井有条后,黛玉又跟着卫家两位姑娘前往府门,迎接前来贺寿的各家夫人和小姐。
因宁安郡主早有吩咐,那些夫人小姐们见了黛玉,都只是微笑着寒暄,并未提及贾府苛待之事,也没有丝毫闲言碎语。
黛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对郡主满是感激,心想:“郡主师母真是贴心,若没有她,今日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去。”
众人都知晓黛玉是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女,又是贾家外孙女,如今住在卫府,她过继的兄长又是卫家入室弟子,身份特殊,因此对她格外热情,见面礼如流水般递到黛玉手中。
然而,总有那不知趣之人。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夫人赵氏,一见到黛玉,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黛玉好好的贾家外孙女,外祖母和亲舅舅都在,如今来京,不住贾家,却住在卫家,也不知是卫家太过好客,还是某些晚辈不知礼数。”
这赵氏乃是王夫人的亲嫂子,与贾家关系密切,所以今日才会此公然挑黛玉的刺。
黛玉听了,顿感委屈至极,就像那在秋霜中瑟瑟发抖的花儿一般,心中酸涩得厉害。
她满心都是委屈,可赵氏是长辈,她不能反驳,只得低着头,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着才不让它落下。她心想:“我在贾家的苦处,又有谁能知晓,为何要这般为难我?”
宁安郡主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立时变了脸色,冷笑一声道:“哼!有些人啊,就只会盯着旁人的不是,却不看看自己的行径才是真正的没规矩!”
“一个外嫁女带着外甥、外甥女回娘家,不住兄长家,反倒住在已出嫁的姐姐家,也不知是兄长不容,还是和嫂子不睦,这才是真真的笑话呢!”
赵氏被这一番话怼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下不来台。她心中暗暗埋怨小姑子非要住在贾府,如今可好,连累自己在这儿丢人现眼,却又无从反驳。
宁安郡主也不再理会她,转身拉过黛玉的手,轻声安慰道:“莫要与这等糊涂人计较,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咱们犯不着为这种人伤心。”
黛玉眼中噙着泪,微微点头应道:“多谢郡主,我记下了。”她对郡主的维护感激不已,可心中那股莫名的伤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卫家的两位姑娘见黛玉如此伤心,心生不忍,三姑娘拉着黛玉的手说:“林妹妹,咱们别理她,走,我带你去认识些有趣的姐妹。”五姑娘也在一旁点头,说道:“是啊,林妹妹,别让这种人坏了咱们的兴致。”说着,便拉着黛玉往另一边走去。
一位是将军之女蒋惠兰,英姿飒爽,自有一股豪迈之气;另一位是安远伯府嫡女林姿,温婉典雅,如春日之花。
三姑娘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姐妹,这位是林姑娘,林如海大人的千金呢。”
蒋惠兰眼睛亮亮的拉着黛玉的手道:“今日又见到好看的妹妹了!真真是不虚此行!”
林姿微微福身,笑着说:“林姑娘真是如天仙下凡一般,气质高雅,我一见到就喜欢得紧。”黛玉忙还礼,轻声说道:“两位姐姐谬赞了,妹妹不过是平凡之人。”众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融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