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新雪初霁,春和景明。
战争的余悸在时光流淌中逝去,随着春风袭来,京畿热闹繁华的景象一如往常。
车水马龙之间,一个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跨越琳琅满目的摊铺,径直来到人满为患的药铺前。
她手臂上曾经受的伤已经全然好了,竹筐里除了一岔最新鲜完整的脆藕外,还放了个擦拭得光洁透亮的鬼工球。
药铺内,符泠正给排成长队的患者诊脉。
她穿着一身烟蓝色锦衫,水墨画般精致的眉眼微凝,旋即提笔写下药方。
在一声声感谢之中,被打包成整齐得过分的药材落在台面,带着薄茧的掌心轻抚在她纤细腰肢上,炙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进身体。
“你都忙一整天了,这里放着我来吧。”萧承祐低沉的嗓音洒在耳畔,惹起一阵细密的痒。
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雁过无痕,颀长的身形傲然挺拔,只有那愈显凌厉的眉眼昭示着九五之尊惯常的威严。
而那双古井般深沉的黑眸,也早已刻入了只对眼前一人的温柔。
符泠恍然回神,才发现暮色渐深。
“是该回去了。”她轻笑起来,有条不紊地将账册整理好,归置到高大架子上。
方一回身,忽然却撞进结实而稳重的怀抱之中。
“你做什么!”眼看着萧承祐薄唇渐渐倾覆下来,符泠白皙的颊边霎时泛起绯红的浮云,毫不顾忌地抬手捶他,“还在外边呢。”
“不怕,这里没人。”然而,腰上传来的温度愈发灼热了。
萧承祐大手轻扣着她后颈,眼尾微微下弯:“我也有些不舒服,符大夫给我瞧瞧?”
他鲜少做出这样示弱姿态,倒使符泠惊讶了片刻,然而与之紧贴的身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又使她的脸愈发烧红起来。
“登徒子!”符泠咬唇推搡,萧承祐却不依不饶地靠近,双唇在半空中悬停,忽然听见一道唉声叹气的稚嫩童音从不远处传来。
“母妃给父皇做鬼工球就算了,怎么外面的小孩也有,难道我真的不是母妃亲生的吗?”
二人倏地一怔,紧随其后听见阿书无奈压低的声音:“哎哟太子殿下,您当然是皇后娘娘亲生的,瞧这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
阿书仿佛早已熟稔这样的情形,哄劝道:“殿下又忘了,在外边不可称母妃父皇,要叫母亲父亲。”
“记住了。”小太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小女孩竹篮里的鬼工球,摇着阿书胳膊。
“叔叔借我一锭金子把那鬼工球换来吧,改日我背完四书找父皇讨赏,一定加倍还给你!”
“哎哟,我家这小公子啊……”阿书笑得眉眼弯弯,认命似的掏金子。
一墙之隔,符泠嗔怪地睇着萧承祐:“瞧你儿子这副缠人模样,与你如出一辙。”
“嗯。”耳畔萧承祐悠然的音调像是蛊惑,被打断的吻还是轻轻落在她唇瓣之上,“我是缠人,不知夫人可有兴趣再生个与你如出一辙的小公主?”
突如其来的吻使符泠下意识轻哼一声,日落的浅金色光晕之下,暧昧的尾音渐渐藏匿于拥吻之中。
“我这夫君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