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希望圣女到时候莫要再推脱。”
“璟,这个世界有很多事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天道启明,人力难为,你又何苦强求呢?尽人事,听天命,人生重要的是过程,而非结果,我想,你应该明白。”
“那你呢?这个圣女,可是你所愿?”
“璟,我与你母亲一样,是上天所选,圣女也好,众生也罢,我们的使命,不过来人间一遭,庇护些许生灵,道消魂灭,是我们的宿命。游灵圣女便是生出了情,得天道启明用于私欲,才会落得个身魂俱灭的下场,而我,没有欲念。”
只淡漠如水的样子,让祁云璟不禁轻笑出声。
“呵呵,只,你知道人的哪种欲念既能让人生,亦能夺人命吗?”
见只摇头,祁云璟接着说道:“是爱,当你爱一个人时,山海皆可平。”
“所以,你很爱她,对吗?”
“是,但我也爱我的国民,这并不冲突。”
对于祁云璟说的‘爱’,只不太明白,从小,长老们便跟她说,她是天选之人,是这个世界的先知,有着洞悉一切的能力,所以,她不能有欲念,否则,众生皆为她哭。而她的使命是庇佑芸芸众生,为他们消灾解难,因此,她将渡众生看为自己的使命与归宿。
可祁云璟说爱一人,也爱众生,想必,那又是另一种境界了吧。
对于祁云璟的执着,只无能为力,可她深知,即便如她已得先知之能,却也是无法与天命抗衡的,需知,违背天道所付出的代价,绝非常人可承受的,从前如是,现在,亦如是!
但她佩服祁云璟父子的勇气,即便知道结局,却依旧拼命的去走不一样的路,这一点,让她很动容。
“璟,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成功,其实,我也想瞧一瞧,天命会否因人而变,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只。”
只走后,祁云璟独自坐在院中良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无人敢去打扰。
就这样,男子在院中一坐就是一日。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狂野绿洲的夜比其它地方来的晚一些,夜也更黑一些,向来夜不闭户的古国境内,竟然难得的有人黑衣夜行。
只见一个黑影几个翻身便进入了西南角的一处小院,在绿树的掩护下,黑衣人瞬间便隐于黑暗之中。
院中一处简明的厢房中,女子困于床榻上,睡得正香,窗外的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幔,正好将斑驳的光影打在女子的脸上,由于多日的奔波,原本饱满的脸庞,如今已有些消瘦,可却依旧明媚秀丽。
只是,从前开朗无忧的眉眼间,不知为何,竟有丝丝化不开的愁绪,来人想要将她紧紧皱起的眉头抚平,却在伸手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被人从背后用刀抵住了脖颈。
祁云忌看了眼床榻上仍未转醒的林梦华,压低着声音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黑衣人闻言不答,只是偷偷运气,抬脚的瞬间,祁云忌以为他要伤害林梦华,随即伸脚想去制止,却见黑衣人趁他不备,灵巧的一个仰身,便从他的桎梏中逃脱,转身,迅速的飞出窗外。
林梦华在窗棱碰撞的声响中猛然惊醒,睁开眼的瞬间,正好看见黑衣人夺窗而逃的画面,只一个背影,便让她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祁云忌见她醒来却久久不语的呆愣着,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于是转身将烛灯掌上后,又来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阿梦,可有受伤?”
“啊,我没事,祁云忌,方才那人是谁?”
“我与来人交手甚短,瞧不出此人路数,不过,既然能自由出入宜兰古国,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那我们,可得小心些了。”
林梦华嘴上虽与祁云忌交谈着,可眼神却还一直盯着方才黑衣人逃走的窗户。
见状,祁云忌忍不住也往窗口瞧了瞧,直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转头询问道:“阿梦,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晚的月光很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要我陪你出去瞧一瞧吗?”
祁云忌期待的眼神,林梦华怎么会感受不到,可她也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转头对祁云忌说道:“祁云忌,夜深了,会冷,回去休息吧。”
“好,这个蛊铃你拿着,若有危险,便紧紧握住它,里面的蛊虫被惊醒后,我身上的蛊铃便会感知到,届时,我便会来寻你。”
祁云忌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由银制成的环铃,并将其挂在了林梦华的手腕处,而在蛊铃挂上的那一刻,祁云忌手腕上的蛊铃随即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而祁云忌的心头突然有一丝暖流穿刺而过,那种感觉很奇妙,酥酥麻麻的,却又能明显感觉到心尖的抽搐。
“谢谢你,祁云忌。”
“阿梦,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的。”
祁云忌的话,林梦华没有再回答,只是乖巧的对他报之一笑后,便顺势躺回了被窝。
而祁云忌在确定四周再无危险后,习惯性的为她掖上被角后,便缓缓的走出了门去。
关门的一瞬间,原本温柔宠溺的眸子,瞬间染上一股弑杀之意,方才的黑衣人,即便对方极力的想要隐藏,可毕竟是恨了二十多年的人,他的身形、招式,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刚从林梦华院中逃回住处的祁云璟,迅速褪去夜行的黑衣后,在床上躺了许久,直至月落日升,天光乍亮时,他仍无半点睡意。
很明显,祁云忌的实力和心机远比自己想象得要高得多,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仅仅是对林梦华的,还有天齐的生死。
不过,这一夜无眠的,不仅仅祁云璟一人,从第二日林梦华与祁云忌略有发黑的眼圈来看,二人昨夜当也是辗转反侧不能寐的。
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对方的囧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