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妍，湘西柳家唯一的传人。”

徐三环抱双臂，看了一眼审问人员写的报告后，点头示意后者离开。

他看着柳妍妍，继续道：

“几个月前你离家出走，柳家长辈找不到你，特意联系公司帮忙寻找，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你成为了全性派的人。”

说着说着，徐三语气稍微加重：

“简直是胡闹！你对全性了解多少？你知道加入全性究竟意味着什么吗？族中长辈难道没告诉你全性都是一群神经病吗？”

“切，你吼我干什么？”

柳妍妍柳眉一皱，不屑一顾道：

“全性我倒是了解不多，但对你们却了解不少。”

她伸出手指指向在场所有人，面露鄙夷：

“【哪都通快递有限公司】，这名字取得可真好，打着送快递的幌子，实际上却是每天找异人的麻烦。”

“就连我家老爷子见了你们，也得唯唯诺诺，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你们肯定是【上边】罩着的，说是一家快递公司，其实相当于半个国企。”

“和其他异人流派比起来，你们不就是靠山硬了点嘛，口号还喊得震天响：维护异人界的和平，真可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请问，我加入全性这件事会造成异人界大乱吗？说到底还不是收了我家老爷子的钱，只要谁给钱，你们就替谁办事。”

“而且，要是【全性】真像你们说得那么十恶不赦，为什么不直接消灭呢？我相信【公司】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柳妍妍...”

徐三镜片泛起白雾，嗓音低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再给你个机会，交代张锡林的尸体在哪儿，然后承认吕良是罪魁祸首，这样我们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没门儿。”

柳妍妍双手摊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不告诉你又能怎样？大不了你们把我送到真正的司法机关，顶多判我一个盗窃尸体罪，问题是他们能找到证据吗？谁能证明我控制活尸挖了张家村的坟？”

“还有吕良，我虽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但你们又抓不到他，那我为什么要承认呢？我家老爷子怕你们，我可不怕。”

“你！”

徐三胸中涌起一团火，怒目而视：

“柳妍妍，你身为赫赫有名的湘西柳家后裔，为什么偏偏想加入全性呢！”

“全性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安稳平静的生活不好吗？你们这些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了追求刺激，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吗！”

“哈哈哈...赫赫有名的湘西柳家？”

坐在凳子上的柳妍妍仰头一笑，失神地盯着天花板，面目逐渐狰狞...

最后，她沉下脑袋，一双颤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徐三。

声音清冷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柳家的赶尸法早就应该消失在这世界上了，他们单单为了什么狗屁传统，非要我继承下来。”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控制尸体，但...好吧，我妥协，顺着大人的意思，继承就是了。”

柳妍妍一只手托着下巴，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所以，在15岁之前，我一步也没有踏出过家门，唯一的朋友就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老的干的绿的腐烂的发臭的，只要是死人，家里人都要让我掌握控制它们的方法。”

“除了柳家嫡系，我从没见过任何活着的人类，甚至就连上学都是在家里。”

“当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时，他们说...需要我完全控制尸气，不然会传染给普通人。”

“行吧，至少生活有点奔头了。”

柳妍妍小腿慢慢放下，眼眸里似乎藏着一头癫狂的母狮：

“于是我拼了命的努力，终于在15岁那年，我完全继承了族中长辈交给我的所有手段...”

“然后呢？等我开开心心地走到那些大人们面前时，你知道他们对我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