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嘛！紧到在里面耍啥子手机嘛！”

这把赵路整神了，他是最后进来的，凭什么要敲他的门？他的蹲位在中间，边上两个蹲位都没动静，如果两边的人出去了，他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催啥子催？你是要吃唛？”

吼得外面没有动静了。他出来后又跟那个女人吵了几句才愤愤的离开。

后来他想明白了：原来扫厕所的婆娘看他是个送外卖的，才敲他的门催他。送外卖的走到哪里都戴着头盔，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个让人意难平的遭遇，连扫厕所的都瞧不起送外卖的。他后来在弹子石南国丽苑那个公共厕所看到居然还有投诉电话的时候，就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打电话投诉那个婆娘。

习惯了被人瞧不起的赵路放弃了吃猪头肉的打算，他就要了一碗小面，但他也没打算再来这里吃东西了。他在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这张桌子上还坐着一个光头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两条纹身的大花臂，脖子上还戴着根小金项链，看样子年轻的时候是小混混，不过到这个年纪也不得不服老，他还随身携带着保温杯，杯子就放在桌子上。男人显然是已经吃完了，正拿着牙签剔牙。

小面端上来，赵路正吃着，同桌那个男人剔完牙就咳起痰来，他咳起一口浓痰，“啪”吐在地上，又咳起一口，“啪”吐在地上。他是直接往脚下吐的，正吐在桌子底下，赵路担心他吐到他鞋上了，低头一看，两摊黏糊糊的浓痰摊在他脚边十来公分的地方。看到那两摊痰，他都恶心得要反胃了。

赵路从没有在有其他人在场的饭桌上咳过痰，吃饭的时候有痰了他会下桌去解决。他以为男人吐两口就算了，就强忍恶心没有发作，只是停止了吃面，这么恶心的场合下实在是吃不下。没想到男人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吐起来了，还吐个没完，一口又一口。赵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还是很克制的说道：

“哎，老师，这是吃饭的地方，你能不能到一边去吐？你嫩个一口一口的吐，别个还啷个吃得下去？”

男人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更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向他发难，他还振振有词：

“我有炎症，吐个痰都不行？这又不是你屋里！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屎放屁？”

赵路说：“你拉屎放屁去厕所啊！这是吃饭的地方，你在这里拉？”

男人听赵路把他吐痰说成了拉屎，暴跳如雷，站起来就给了赵路一巴掌，骂道：

“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娃还在穿开裆裤！你跟老子凶？”

事情到这一步就不是忍不忍的问题了，对方已经先动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不还手就不是男人了，赵路“噌”的站起来，迅速蹿到那男人面前，飞起一脚就踢过去了，正踢在男人肚子上，把男人踢得倒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