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种种,历历在目,着实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林臻东自负久经大赛生死搏杀的考验,成败总在一念之间,早已练就无坚不摧的稳定内核,此刻才真实感受到,那些看似至关重要的决胜局,无数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对决,与人心的善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昔日目送自己离开的队友,如今陌生地仿佛素昧平生的路人,简单挥手打个招呼,都算是给足体面的客气。
“你要习惯,趋炎附势、趋利避害,这才是人性。”文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以为这世道,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 ‘富贵不淫,贫贱不移’。"
名义上回归省队,实际则是“冷藏”,对比在体工队、国家队连轴转的赛程。他回到G城近两个月,除了日常的训练课,竟没有打过一场比赛。
他自知对事业的追求、对冠军的渴望从未止步,越往上走,越感到高处不胜寒,胜的多了自然就会害怕失败,无形之中背负上了压力,想法多,球场上出手自然也就不干净了。
趁着被“雪藏”的低谷期,他开始加强填补自身打球的短板。当时,大球改革势在必行,他开始尝试提前适应40+球,旋转下降,对前三板的争夺也变得越来越凶狠,星宇、高远两个左横轮流陪他练习正反手交叉交换,跑动更快,击球的稳定行不断加强,他开始琢磨前三板的质量。经常在球馆一待就是一整天,下训也不急着回家,与兄弟叙旧宵夜,夜不归宿,在文轩、高远、星宇家轮流“蹭住”。
默君呆呆地放下手机,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与他的兄弟队友短暂通话,得到的回音永远是他已醉得不省人事,次日打电话,又借口训练短暂通话后即刻中止。
他在躲她。默君隐约知道他内心深处的偏执,那种精神层面的洁癖,无论嘴巴说得再无所谓,无论自己怎样解释转圜,他依然无法迈过自己心头的那道坎——就是何默君作为言子夜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的身份。
但她和他一样,有一样的傲气和倔强,明明自己已经再三道歉,做小伏低求他理解,甚至发誓会尽快取消与子夜的婚约,可他怎么就一点都不能理解、包容呢。
两个人开始冷战,她固执地选择不再联系他,任由他如同无家可归的“浮萍”在外游荡,天真地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自己想通了自然会回来,重修旧好。
可与言子夜正面冲突的针锋相对,却着实让两人的的关系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