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起床,仅穿一条平底的内裤,走过去给她倒水,看她就着自己的手,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到底,然后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听见她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不是只有你,我也累坏了,从接到总局电话连夜飞北京,我根本合不了眼,整夜整夜睡不着。
一分钟都没睡着?
是的。担心你出事,被队里除名,还有圈禁,毕竟这次闹得这么大,人尽皆知。
他低头看着身侧,她把身体蜷缩得像个像个婴儿。漆黑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像散开的花瓣落满一地。他没有关灯,拉开被子躺进去,手指碰触她柔软的身体。默君依然背对着他。他抚摸着她瘦瘦的肩头,纤细的手臂和肋骨。她的嘴唇发出模糊的呜咽声音。眼睛却还没有睁开。
他说,君,你不许睡着。
你到底想干嘛,我累了。她转过身,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上,一直往里面钻。
林臻东亲吻她柔软的皮肤,轻轻地舔吮着。突然有种莫名的抽痛,一下一下拉动他的心脏。他不清楚自己的心理,明明身体已经到达疲惫的极限,却还对她有欲望,眼睛里涌出酸涩的泪意。他抱紧她,执拗地热烈地亲吻和抚摸她。直到褪去她的睡裙。
半夜的时候他听到她起床,她洁白的裸体像花一样的在阴影中闪烁出光泽。长长的头发从肩头倾泻下来。
他迷糊的问道,君,你做什么?
我要喝水。她轻轻地苦恼地说。总觉得口渴,需要喝很多的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摆脱不了一根筋的执拗,在自己最在意的部分,总想刨根问底找寻问题的真相。
我要怎样跟你解释呢?还是你要我跪下来跟你忏悔和道歉?她喝完水,返过身来,眼睛略带怨愤地看着他。放下水杯,爬到他身上。你要是不满足,还可以再来一次啊。我喜欢你的身体,很柔软。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柔软却又结实的身体。
他看着她。伸手把她长长的头发顺着额头的推上去,看她的眼神透出清冷而凉薄,一如他淡漠的眉眼和嘴唇,轻声问道:“其实呢,是见识过了言子夜的身体,所以有了对比?”
!!!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开始后悔自己这样问了。面对默君泫然欲泣的表情,他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本性里最无可救药的劣根性,对最亲密而信任的人,从来不吝惜狠辣决绝的伤害,如利刃直直捅穿了她的心口。
他赌气地用力掰过她的脸颊,抱紧她,用力亲吻着她脖子后面一小块柔软的肌肤,那块肌肤散发出淡淡的无花果清香,带着受伤的表情,他抱紧她,奶凶奶凶地压低声音,说道,你只能属于我,知道吗,何默君
早上他的手机响起,是孔文轩打来的电话。两个人几乎一夜未眠。房间里的窗帘紧闭,整个房间黑暗沉闷如同一艘夜航的大船,缓慢地穿行在黑暗寂静的海洋。
他起身拉开一角窗帘,陡然射进来的是剧烈的阳光,使他的眼睛紧缩。他放下窗帘。
回头时,默君已经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像一只破碎的小玩具。
我想在G城买房,搬出去住。他开口对她说道。
你是想避开我?还是想避开我们家?默君皱着眉,眼泪已然控制不住开始不自觉往外流,她低头拂去脸颊地泪痕,说道:“这里是全城最贵的别墅群,你进出随意,你要不想看见我,我可以回麓南别墅。”
不是。他走过去,拥住她,轻轻亲吻她的脖子。我想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真的吗?她抬头看他,G城的房价这么贵,比北京还要贵。
再贵也应该有自己的房子。林臻东说,之前我曾几次有念头下决心要买房子,但只要一想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从一个城市里离开,又觉得没有必要买。
她点点头。听他继续说道,可我现在真的没有一点归属感,总还是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的,实在到了跟你父亲、还有混蛋严家闹翻的那天,我们不至于流浪街头,无家可归。
你确定,只是不为了逃避我就好。默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在林臻东的面前,小心谨慎地近乎卑微,无他,只因自己爱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