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本来想请人过来帮忙抬棺,只是城里那些闲汉一听是这倒霉的活计,说什么都不肯做,而李甲也舍不得花大钱,只好作罢。幸好,他现在买了马车,两个人合力把棺材抬到马车上还是可以做到的。
阿巧坐在车厢里头,棺材就摆放在她脚边,但是她并不害怕。掀开车帘,她探头看向正在拉缰绳的李甲:“大叔。”“作甚?”“我们还进习风城里么?”“不去了,该买办的补给都买了,这儿离都天郡也就七八日脚程,早点回家。”
回家。这个字眼,对于阿巧来说,分外有吸引力。她想起在老家生活时,日子虽然清贫,但至少不是居无定所,周围邻里也和睦亲切,不像是在这外边,入眼满目的都是人,可有的看着亲切的,实际上背地里盘算着怎么将你扒皮饮血,有些看着凶恶的,张嘴都是算盘,却是难得的好人。在她心目中,李甲就是后者。
但像是大叔这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所以阿巧格外想念民风朴素的家乡。夕阳西下,载着棺材的马车缓缓向前。
在李甲带着阿巧返回中州都天郡之际,赵瑾瑜的船只也再一次起航,准备饶着天南国边界,走海路绕行到南疆之地。他本不打算在南方渡口逗留太久,不过慕洛雪似乎挺喜欢这地方,便多留了两日。
如今船只行驶在海上,赵瑾瑜却没有和慕洛雪同住一间,而是另外找了个单独的屋子,用作闭关之用。屋外,傻大个百无聊赖得蹲坐在房门口,他在守着赵瑾瑜,避免赵瑾瑜闭关时被人打扰到。
而屋内,灵体状态的蔡集子立于万水法坛之上,瞠目结舌得看着盘膝坐在矮塌上的赵瑾瑜。赵瑾瑜盘膝入定,双眸紧闭,合于腹前的双掌掌心之内有一枚银色符文正在缓缓凝聚。片刻后,银色符文凝聚完毕,陡然化作一团水球。赵瑾瑜睁开双眼,合掌一闭,那水球瞬间便消散了。
他略有些不满,嘀咕道:“七八日功夫,才掌握了一枚荒古道纹么?”蔡集子听了,直羞愧得想死。七八日功夫就能掌握一枚荒古道纹,有什么好不知足的?!要知道他在琅琊洞天待了近千年,也才掌握了寥寥数枚荒古道纹,那是不是该羞愧得自裁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新认的主子,是一位多么妖孽的存在了。实力强大,且天赋异禀。这是值得他去舔的存在!蔡集子立刻腆着老脸凑上来,满是谄媚讨好的笑容,恭维着:“主子无上大才,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小的就没见过比您学荒古道纹更快的了。”
对于蔡集子这一通彩虹屁,赵瑾瑜只是哼笑一声,不置可否。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刚掌握的这荒古道纹,以前只知晓这是一种带着伟力的文字,但如今方才知晓这文字究竟代表着什么。那是一条条“道”。例如他所掌握的这一枚从黑罐上拓印下的荒古道纹,就代表着“水”之道。非参悟此道有所造诣,不可掌握这一枚荒古道纹。
这也就难怪,为何蔡集子说那琅琊洞天的人大多数终其一生都难掌握一枚荒古道纹。“琅琊洞天中尚存二十多枚荒古道纹的传承.....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中州了。”赵瑾瑜摸了摸下巴,心中想着,“按蔡集子所说,琅琊洞天的遗址应该就在中州都天郡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