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有些佩服她带了帷帽,这家伙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她,看了看前方大敞着门的房间,问:“这是怎么回事?”
严方活像满腹八卦急着释放的花嫂子,急吼吼地道:“本来今天下午,我和总兵就要回卫所了,早上吃过早膳,我和总兵打算最后去一次县衙,问问罗娘子这个案子的情况,谁料刚去到那边,就见到了怡园客栈的伙计来报案,说怡园客栈出命案了。
丁县令他们离开不久,我派去跟踪莲心娘子的人也急急忙忙找了过来,说罗娘子就在怡园客栈,老天爷,我都没想到那么巧!
我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件事会跟罗娘子有关,是总兵说来看看情况,过来后,才知道死者竟然是范有良的相好!
那杀千刀的,竟是一直把自己的相好藏在这里,眼看着自己有相好这件事瞒不住了,竟然还把人杀了……”
云霜立刻道:“你说是范有良把人杀了?”
“对!不是他还能是谁?!今儿一大早,范有良就偷偷摸摸地来了怡园客栈,在死者的房间里待了有一刻钟,两人还大吵了起来,这都是客栈里的伙计说的!”
严方一脸真相就是如此的表情,“那之后,范有良甚至气得摔门就走,但客栈里的伙计说,范有良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楼喝茶,似乎是想冷静一下,没过多久,死者的房间就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
“可是……”
云霜眉头微蹙,“你不是说,范有良一直在一楼喝茶吗?他怎么杀人?”
严方张了张嘴,有些回答不上来云霜的话,“这……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听小杨他们说,凶手定然就是范有良……”
“严副将,你可别抹黑我们啊,我们只是说,范郎君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可没说凶手就是他。”
杨元一的声音忽地在云霜身后响起,云霜猛地转头,就见到一如昨天精神爽利的杨元一带着一个捕快,正一前一后地押送着一脸慌乱的范有良往他们这边走来。
见到云霜,他立刻龇牙一笑,整个精神小伙似的。
他话音未落,范有良就慌慌张张地道:“我没有杀人!没有!”
他脸上还有着昨天留下来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伤疤,因为太过激动,他不小心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连忙一把捂住了肿胀的右脸。
哪里还有昨天翩翩君子的模样。
“范郎君,我劝你少说两句,你如今可是没有丝毫不在场证明!”
杨元一回头,慢条斯理地堵住了他的话,“你是去了一楼喝茶不假,但你却是一个人躲在了柱子后的偏僻角落里喝茶,店里的伙计说,那是你的专属位置,怎么?你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丧良心的事,所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不敢见人是不是?
你平日里又嘱咐了店里的伙计,除了你主动叫的时候,不许过来打扰你,所以除了给你上茶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再没有去过你那边。
你那个位置又被旁边的柱子遮挡得严严实实,其他客人也没有留意到那里还有个人。
最要紧的是……”
杨元一忽然沉了沉嗓门,道:“在案件发生之后,店里的伙计发现死的是你的熟人,匆匆去找你,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最后,却是从前往茅房的路上找到了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
范有良脸色煞白,强行冷静道:“可是,珍娘真的不是我杀的!那时候,我去茅房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方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有见到同样在这里住宿的一个旅客,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宽脸大鼻,穿墨绿色衣裳……”
“方才,我们其他弟兄已是找到了你说的那个郎君。”